幾年之前的潘龍,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孩子的身體影響了的緣故,性格頗為好強爭勝。
雖然他平時很沉穩,但只要是和別人爭勝負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要贏。
武功也好,文化也罷,除非對方實在比自己高了太多,的確是沒有贏的可能,否則他就要努力去爭一下。
上次來外公家的時候,他就曾經和一群舅舅們辯論,結果自然是橫掃無敵。
這事情他其實都忘得差不多了——那幾年他贏了太多的人,真的是多到懶得記了。
何況當初辯論贏了諸位舅舅的事情,也真是不值得一提。對他來說,辯論獲勝是理所當然的,比武獲勝才有點難度。
但對於這位小舅舅任瑾來說,自詡少年才子的他別說贏不了拐走自己大姐的混賬,竟然連混賬的兒子,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都辯不過……
也難怪他會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認出潘龍之後立刻拔腿就跑。
而且留下心理陰影的,還不止任瑾一個人。
他們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位舅舅,這位年紀稍大一些,還牽着一個小女孩,大概是他女兒。潘龍本擬過去打個招呼,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認出他來,把女兒一抱,飛也似的跑了。
「我就這麼可怕嗎?」他納悶地問,「我只是要跟長輩打個招呼啊。」
陳伯哈哈大笑:「你當年一張嘴橫掃四方,他們都被你說怕了。現在看到你,他們當然第一反應就是『啊呀!小小潘又來砸場子了!』而且你是晚輩,他們就算氣得火冒三丈,也不能跟你動手。那當然只能惹不起躲得起嘍。」
潘龍嘆了口氣:「那時候我還太年輕……」
「你現在才算是『年輕』,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呢。」陳伯說,「說實話,當初你辯倒各位少爺,大家也都很驚訝。你爹雖然是大才子,可他擅長的是深思熟慮,這種臨場對答爭機鋒的事情,他並不擅長。可以說,你是真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他停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潘龍,又說:「論武功也是。」
潘龍好奇地問:「我爹當年武功如何?」
「不及你,差距挺大。」陳伯想了想,又補充說,「那年他二十六,比你大了差不多十歲。但若是那時候的他和現在的你交手……我估計他撐不過二十招。」
潘龍自然知道老爹和母親是哪一年結婚的,他也知道當時老爹還不是先天高手,但沒想到當時老爹的武功,竟然還不如現在的自己。
但仔細一想,老爹是二十五歲才得到山海經殘片的,到二十六歲的時候,也不過就得到了這件寶物一年。
區區一年,他又能成長多少呢?
他可不像自己這樣,能夠將山海經殘片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不時能弄上一套角色面板也就罷了,甚至連收集靈氣的速度都快到驚人。
那時候的老爹,沒準連一個虛幻世界都還沒經歷過吧?
沒有去虛幻世界歷練,也沒有牛嚼牡丹大吃靈藥的機會。光靠着在虛無之中練武,他能夠練就左手劍,還能夠學文有成,已經挺了不起,卻也已經竭盡了全力。
不如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陳伯還在絮絮叨叨:「我看你樣子,內功已經有相當火候。如果不是你們家的家傳內功路數過於厚重的話,或許都已經能夠感應天地元氣,衝擊先天境界了。你們這種內功由外而內,優點在於積累深厚、不容易走火入魔,缺點就是破關的難度太大,往往要積累個三四十年,才能踏入先天境界。唉,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三四十年呢?」
他又說:「大姑爺讓你來這邊,估計也是希望你學到上乘內功吧。你的內功底子不錯,轉修上乘內功的話,只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將內力轉化過來,就能有一個很大的進步。等一下見到老爺,我一定要跟他說這件事……」
「老爹只是讓我出門隨便走走,是我自己想要來問問母親的事情,才來益州的。」
「那大概就是天意了。天意更加重要。如果老爺不肯傳授你邛崍派『太清玉書』的話,不妨跟老頭子我學學『少清秘典』。少清心法自然不如太清心法那樣渾厚博大,可勇猛精進,也算是別有奧秘——反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