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白華山的土地,白十二的心情與第一次前來時,可謂是截然不同。
畢竟上一次前來,他身邊還陪伴着朱瑾萱這麼個身份尊貴的妙齡少女,而這一次,他卻是孤單一人。
再加上因為臨近中秋節,前來白華山的賓客大都是闔家到來,哪怕是在這齣家之地,也依舊是一片團圓景象,孤身一人的白十二,看起來與周圍格格不入,心情也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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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便是中秋佳節了,也不知她如今到了什麼地界了,不過,想來要想趕在中秋之前趕回京城是不可能了。」
躺在唯一能給他帶來些許慰藉,不久之前朱瑾萱才躺過的那張床榻上,白十二心中竟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為何沒有選擇與朱瑾萱一起返京,而是單獨一人留下來繼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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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許久,白十二終於還是從那種氛圍之中恢復了過來。
少年離家,他內心之中其實早已習慣這種孤獨。
只是朱瑾萱的出現,以及一直粘着他的表現,讓他似乎又變得有些難以習慣起來。
所以,為了讓自己重新習慣孤獨,他開始強迫自己將朱瑾萱的面孔拋出腦海,將注意力放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上來。
而這也是他離開寧波府,跑到這距離寧波府不遠的海島上來故地重遊的主要原因。
此時在寧波府之中肯定十分的熱鬧,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需要先將自己從那團亂局之中扯出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許多時候,離得稍微遠一點,才能看清楚全貌,也才能看到平日裏因為局限於眼界、視角而發現不了的東西。
張福的死,雖然有些可惜,但對他來說,其實比活着還要有價值的多。
儘管因為張福這個唯一的人證死了,所以想要拘捕張彬就變得不太現實了。
但這是那群錦衣衛需要去頭疼的問題,他之前實在是有些太過入戲了,將那枚錦衣衛小旗令牌所代表的身份,當成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所以,在想問題的時候,竟也會情不自禁的從那個身份的角度去思考。
現在拋掉了那個身份,又暫時遠離了寧波府這塊是非之地後,他終於能夠以自己的身份去看待並思索着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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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張福的死,證明了一直以來,在倭人之外,的確還存在着另一個行事更加隱秘,手腕也更加高明的組織存在。
那個倭人的組織高天原與這個秘密的組織之間存在着一定的交集,但他們互相之間是否知道對方的全貌卻還是個未知數,他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
另一方面,這一次對方竟然因為張福而悍然行動,足以證明,張彬和這個秘密的組織肯定是有關的,或許還有着密切的關係,滅口張福的行動有可能就是在張彬的授意下進行的。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秘密組織並沒有得到張彬的授意,甚至在張彬都還不知道張福被抓的情況下,因為擔心牽連到張彬,所以便立刻行動,除掉張福這個威脅。
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這個秘密組織的層次就要再向上調幾個等級了。
因為能夠毫不猶豫的代替堂堂二品尚書做出決定,足以證明這個秘密組織的幕後之人對張彬身份並不太多的估計。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張彬都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想到這裏,白十二坐了起來,走到桌案之前,伸出食指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寫下「張彬」兩個字。
如果接下來無法查探到高天原總堂的消息,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從這位應天兵部尚書的身上尋找一個突破口。
白十二怔怔的看着桌案上的名字,腦中想到。
或許,還可以讓錦衣衛充當誘餌。
不過,這件事不用太過着急,左右錦衣衛已經知道了張福所吐露出的那些秘密,接下來哪怕不用我開口,這些渴望着戴罪立功的傢伙也肯定會無比用心的去調查、搜集證據的。
就讓他們先慢慢的將那個秘密組織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吧。
白十二腦中想着,伸手抹掉了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