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吾帶着沉甸甸的二百兩銀子,以及更加沉甸甸的心情離開了應天城。
雖然成功的拿到了本該屬於點蒼派的賞銀,但他卻似乎同時給點蒼派惹上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這個麻煩,自然就是天衍門。
在他內心深處,自然是不願意惹上這個麻煩的,可面對白十二用他抓住了天衍門的兩個門人,而且還是第一次活捉天衍門的門人相要挾,他卻不得不點頭同意。
畢竟只要錦衣衛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了,天衍門就必然會認定點蒼派已經投靠了錦衣衛,要與他們為敵。
至於向天衍門解釋,不提天衍門會不會給他們點蒼派的人解釋的機會,就算天衍門肯給,他們也根本不敢解釋。
在天衍門已經被錦衣衛認定為敵人的情況下,點蒼派這種行為,無異於是自絕於錦衣衛,自絕於整個朝廷。
至於是得罪一個神秘的江湖門派還是得罪朝廷,這個選擇題,估計交給任何一個門派都會立刻給出答案。
所以,反正已經逃不過要與天衍門為敵的事實了,那為何不接受白十二的提議呢?不僅能夠立刻擁有實力強大的盟友,還能有白十二口中巨大的利益,可謂是一舉兩得。
只不過,這樣半被迫接受的方式,始終讓賀吾心中有一絲不痛快,覺得實在是有些窩囊,而且,這件事他還沒有向門中稟報。
雖然只要他將白十二說的那些話完整的複述一遍,派中上下最後肯定還是會答應的,但難保其他長老,也就是他的那些師兄弟們,會不會心生芥蒂,覺得這件事會是他因為朝廷的許下富貴,所以才會將整個點蒼派都賣了。
尤其是他的掌門師兄。
萬一他的掌門師兄心中認為他賣身求榮,想要藉助錦衣衛和朝廷的幫助搶走掌門之位怎麼辦?
這樣的擔憂在他點頭同意的一剎那便徹底佔據了他整個內心。
他必須要在這一路上好好想一想,該如何向掌門稟報,向其他師兄弟解釋,才能讓他們相信,他之所以這麼做,真的只是被逼無奈,而不是因為所謂的「賣身求榮」,更不是為了什麼「想要成為掌門的野心」。
而心中都被這種擔憂填滿了的賀吾不知道的是,他其實被白十二給騙了,而且騙得很慘。
在他想像中實力強大的盟友,在此時此刻,其實只有兩個人——方巽與白十二,錦衣衛上下現在除了寧波府的王福貴等人,其他人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天衍門,自然更談不上對付。
自然的,他從白十二那裏聽到的所謂的種種利益,足以福佑整個點蒼派百年的巨大利益,也只是白十二隨意畫出的一張大餅,至於最後能不能實現,能實現多少。。。
那就不是白十二能夠控制的了。
當然,若是賀吾除了錦衣衛之外,能夠再去多向另一個與錦衣衛齊名的衙門了解一下的話,他就會發現,白十二不僅不可能代表朝廷做出獎勵的保證,反而是朝廷,至少是東廠正在全力以赴尋找、捉拿的目標。
而且還是優先級最高的那一種。。。
。。。
在不知道自己被白十二坑了一把,還懷揣着濃濃擔憂的賀吾離開應天城的時候,另一個人則剛剛趕到應天城。
與形單影隻,一個人孤零零騎着劣馬離開的賀吾不同,這個人坐在裝飾精緻暖和的馬車之中,周圍還有不少家丁護院打扮的人保護,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富商或豪紳。
但若是目光能夠透過厚重的連呼嘯的北風都難以吹動的車簾,便能夠看到馬車之內的怪異。
在馬車之中依舊頭戴一副威嚴的蒼龍面具的人。
來人自然便是青龍。
之前已經有些自暴自棄的他,在被心月狐當面質問了一番後,終於找回了一些以往的氣度,恢復了幾分生氣。
而在整合了所有手下,並稍稍打探了一番寧波府城的情況後,他也終於明白了心月狐為何會離開了。
儘管他不明白為何心月狐會將應天城當做下一個關鍵之地,但直覺以及對心月狐的了解讓他同意選擇前往應天城。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沒有忘記去會一會與白十二聯手設了局,最終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