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走高速其實是個挺危險的事情。
四野里漆黑一片,能見的只有車前燈光所及這點範圍,大車又密又多,張洋半路上差點鑽到一輛沒有尾燈的大車底下去,幸虧反應快。
而又有些大燈燈光那叫一個齊全,尾燈通亮,側光燈照得後車眼前發黑。
凌晨四點半,張洋趕到了巫山縣人民醫院。
巫山的氣溫明顯要比主城那邊低很多,也有風,凌晨的小風吹在身上相當有感覺。
張洋停好車鎖好門,衝進住院部。
楊洋一個人躺了冰冷的病房裏,整張臉都已經腫起來了,看上去有點恐怖。
看到張洋,楊洋算是有了主心骨,摟着他就開哭。
「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別怕啊。」張洋輕輕拍着楊洋哄:「身上哪裏疼不疼?」
「疼。」
「哪疼?」
「哪都疼。」
「怎麼撞上的?」
「我就在那走,然後就一下子天旋地轉的,醒過來才知道被車撞了。」
「吃飯了沒?」
「吃了,就是過去在那吃飯出來。」
「車呢?」
「在呢,說是扣了,來醫院的錢也是他們交的樣。我那會兒什麼也不知道,後面才緩過來後怕。你來了真好。」
楊洋緊緊的把張洋抱在懷裏,說了會兒話情緒好些了,不再哭了。
「身上哪兒沒什麼事吧?」
「沒有,腿磕了一下,這邊屁股青了,嘿嘿,腦袋摔到了,腫了,你摸摸?好疼。」
「頭上撞了不能摸,也要不揉,等着它自己吸收,越揉越嚴重。好了,我來了,你睡會兒吧,這都五點多了,睡一會兒養養精神。」
「嗯,你也睡,抱着我睡。」
「行。」張洋扭頭看了看病床,一五米的,兩個人到是能躺下。
緊張了好幾個小時,開了幾個小時的長途車,這會兒張洋也是又累又乏,還餓,但是看到楊洋沒什麼大問題心裏算是一下子輕鬆了,好像也沒有多難受。
病房裏有點涼,張洋用被子把楊洋包起來摟在懷裏,自己就這以合衣躺在床邊上,儘量少佔一些位置。
迷迷糊糊聽見人聲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走廊上已經有人在走動了。
楊洋還在睡,張洋輕輕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輕輕關好門去外面水房洗了把臉,下樓去買早餐。
真想像不出來,如果自己不過來她一天吃飯怎麼弄。也許,會有人管吧,誰知道呢。
醫院門口都是麵館,還有油炸餅,楊洋早晨是不吃這些東西的,張洋開車進了城,延着馬路找,買了包子和稀飯回來,還有一點小鹹菜和茶葉蛋。
回來剛到樓下,電話響,楊洋醒了。
「你跑哪去了呀?」
「在樓下,去給你買早飯了,馬上上來。」
「嗯,睜眼沒看到你,嚇一跳。你快回來。」
「嗯,進電梯了,馬上。」
「你出去也不告訴我。」一進門楊洋就摟了上來,有點委屈的模樣。
「好好,我又不能走,來吃飯,讓我把東西放下。」
去弄了溫水來讓楊洋擦了手臉,就在病床的床頭柜上吃東西。休息了一晚上,楊洋的狀態比昨天要好不少,必竟也不是什麼重傷。
「身體都仔細檢查過了吧?」
「嗯,我有同學在這上班,昨天才知道。」
「那就好。警察那邊怎麼說的?」
「不知道,那邊車扣了樣,先看病唄。今天能來。」
走廊里的人越來越多,人聲開始吵雜,醫生護士開始查床,楊洋吊上了點滴老老實實又有點可憐巴巴的躺在床上,張洋陪在一邊。
九點過一點,那個撞人的司機一家來了。
司機姓朱,個頭不算高,一米七左右,刀條臉,四十多歲,到是挺客氣的,拎了一包水果過來。
「晚上,西轉盤那邊燈光不好,轉過來看不清爽,她又在低頭耍手機,等我看到已經來不及老,還好剎的及時,就是碰到了一點兒,不是撞上去的。」
在門口走廊,張洋和老朱聊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