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婚服

    老夫人能看到時寧眼裏的歡喜，心裏可高興了。

    時寧說完，立馬道：「對對對，時間很充足呢。十月黃金假期剛過，訂酒店不成問題。就是……」說着，有些輕嘆，「婚紗來不級訂做了。」

    這等事，交許經緯可以立馬解決。

    「老夫人，您啊別擔心，我來安排。」許經緯笑道：「您家把日子訂好，婚紗之類的事，我來安排。」

    「好好好，可以辛苦親家舅舅了。」老夫人的笑容沒有停過，握住時寧的手還激動到微顫，「寧寧，咱們穿西式婚紗，也穿一套中式婚服？老夫人認識一位老手藝人，他家祖祖輩輩都是給皇城根的貴人繡衣、製衣，老手藝人，一手絕活，最善龍鳳婚服，奶奶和你爺爺結婚時，是他家老父親繡制……」

    老夫人提到龍鳳婚服，興趣極高，「阿香啊，快，去我房間把那套婚禮取出來給我孫媳婦瞧瞧……」

    龍鳳婚服，許經緯也很喜歡，如家裏老爺子，定如陸家倆老這般喜歡。

    阿香是陸家的老人了，照顧老爺子、老夫人二十餘年，十九歲來陸家，如今都四十有六了，聞言，脆生生「哎」着應下，馬上去了老夫人房間，從一個香樟木大箱子裏，小心翼翼取出當年老夫人與老爺子成親時穿的龍鳳婚服。

    幾十年過去，色澤依舊鮮艷，金的線，銀的線，華光熠熠，極為奪目。

    「是不是很漂亮，你看這羽毛，全是金銀兩線，一針一針繡出來。看你鎖邊，多少年過去了，嶄新呢。老手藝人的絕活，幾十過去都鮮亮，鮮亮。」老夫人將婚服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輕地撫摸過，臉上有了深深回憶，「當年啊，我把穿婚服出來，你爺爺，走路打了個踉蹌，漂亮着呢。」

    提到那一年新婚，老夫人眼裏有着深深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

    老爺子也笑了，「可不是，我現在還能回想你當年走出廂房的模樣兒，眨眼，咱們兒孫滿堂，老了嘍。」

    老了，可年少時期的美好從不曾褪色。

    時寧的手輕地撫過婚服，眼裏有了嚮往，「奶奶，那我明兒過去量尺寸，您看可好？識安的尺寸，我得今晚問問。」

    昨晚打了電話，手機接通，可到現在沒有回信，也不知道是沒有看手機呢？還是別的什麼事。

    但願是因為太忙，沒有看手機。

    「不用你上門，我啊，讓師傅上門量尺寸。」老夫人笑眯眯說着，心裏對孫子的婚禮充滿期待。

    真快，兒子結婚似乎就在不久前，而今，輪到孫子結婚了，真好，她走前可以看到孫子成親，沒遺憾了嘍。

    老夫人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深知沒有多少日子可走了，心裏清楚，嘴裏她不說，說出來怕晚輩們心裏難過。

    可什麼可難過呢，人啊，總有一死，她這輩子順風順水，家庭和睦，兒孫孝順，如今又有了一位討人喜歡的孫媳，可以嘍，可以嘍，活夠本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