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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國公和喬越。
老國公沒出聲,喬越就一直站着,老國公沒讓他坐,他也分毫沒有生出想坐下的心思。
老國公一直在看他,打量他。
作為姜國的三朝兼開國老臣,老國公並不是沒有見過喬越,相反,在柔嘉貴妃還沒有去世之前,他每回進宮都要特意見一見喬越。
因為從喬越兒時開始,他就覺得喬越是個行軍打仗的好苗子好料材。
雖然喬越自從去天獨山拜師學武后老國公便鮮少再見過他,但結果的確如老國公所想,喬越當真走上了行軍之路,也當真成為了威名赫赫的征西大將軍。
一直以來,老國公沒少派人打聽遠在西疆的喬越的消息。
溫家的兒郎幾乎都在沙場上戰死,唯一剩下一個溫德仁偏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喬越這個後生的存在,仿佛讓老國公看到了他的兒孫似的,為保衛國家而活,為守護百姓而戰。
尤其是喬越那一手爐火純青的槍法,更是讓老國公有如看到了年輕時候和太祖皇帝打江山的自己。
他甚至曾有一回僅僅為了一睹喬越的槍法而不顧自己年老的身子承受與否,千里迢迢從建安到西疆去。
他本是想騎馬,想再找回一次年輕時候在駕馬馳騁的感覺,奈何他年紀大了,不得不服老,於是就在紫蘇的無數次反對之下改乘馬車。
那一回,除了陪伴在他身旁的紫蘇與趕車的車夫,沒人知道他還特意到了西疆一趟,站在喬越看不見也沒有發現他的地方看他揮舞着霸王槍的模樣。
就親眼看了那麼一回,老國公便覺得,天下間再無人的槍法能在喬越之上。
他那時候甚至生出將他的寶貝含玉許配給喬越的想法來。
但是他知道他的這個小小孫女是什麼樣兒,也清楚喬越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溫含玉雖然他老頭兒心肝寶貝,但究竟配與不配,他很清楚。
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事情轉啊轉,如今竟轉成了他當初想的那樣。
他從沒想過他的寶貝含玉會結識阿執小子,更沒有想過他傻乎乎的乖含玉會看上已經跌進了泥潭裏的阿執小子。
他更萬萬沒有想到,他竟還能看到當初他最欣賞的那個英勇將帥。
「腿好了?」老國公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激動與高興,但想到喬越將他的寶貝小孫女兒拐跑,還一拐就是拐了將近一年之久,他就沒法給喬越好臉色,一張老臉繃得沉沉的,語氣就更是不善,與方才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快叫太爺爺」是完全不同的語氣。
老國公心裏哼哼:他才不承認剛才一時激動之下就脫出口了的話!
「回老將軍,晚輩的雙腿已無大礙。」喬越本就不安,這會兒讓他獨自面對老國公,他就更是比方才還要緊張。
「難怪有膽子拐走老夫的乖含玉這麼久不還!」老國公揚起手中的龍頭杖,又做出一副要打他的模樣。
「此事是晚輩不對,是晚輩之過,老將軍要打要罵還是要罰,晚輩絕不二話。」可別不將阮阮嫁給他就行。
「哼!」老國公將杖子重重點在地上,用力哼了一聲,「你這是仗着我含玉護着你,老夫不敢動你是不是!?你小子好算計!」
「晚輩絕非此意!」喬越忙解釋,着急得手心都出了汗。
他怎麼說什麼都不是?說什麼都不對?
「狡辯!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心裏面在想什麼!別以為老夫老了就是個老糊塗!」老國公又罵。
喬越:「……」
「說吧,你小子是使了什麼手段讓老夫的乖含玉這麼久都不捨得回家的?」老國公瞪喬越,「老夫必須得曉得你的手段,要不然以後我乖含玉嫁了夫郎就忘了太爺爺,連家都不回了怎麼辦!」
「……」喬越心裏苦,這他該怎麼回答?
不說話了行不行?
「別以為你裝啞巴就能過了老夫這關!」
喬越:「……」
「你過來!」老國公忽然一聲厲聲吩咐。
喬越不敢二話,當即走上前。
只見老國公手中的杖子又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