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人的孟大奶奶更是止不住的暗自冷笑,她婆婆也太可笑了,這樣一個人品才貌德行樣樣勝過她女兒十倍的人,竟好意思日日罵人家『鄉巴佬』、『野丫頭』、『不識好歹的小賤人』,到底誰不識好歹她心裏沒數呢?
不過她要是不日作夜作,丈夫又怎麼會越來越體貼她,公公又怎麼會越來越看重她,家裏的中饋也讓她把得牢牢的呢?且繼續作吧,作得不止公公,所有兒女也都徹底厭了她才好呢……
孟大奶奶心裡冷笑着,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反而笑得越發的謙遜了,「沈太太也太客氣了,吩咐可萬萬不敢當,不過待會兒若是來的夫人太太們多了,我和我們家大姑奶奶招呼不過來,肯定少不得麻煩您。您先去坐着喝杯熱茶,烤烤火,暖和一下身子吧。」
說完叫了個丫鬟過來,吩咐其引了季善去落座,「務必好生服侍着。」,再沖季善一欠身,「我們就先少陪了。」
姑嫂兩個方各自忙活去了。
季善坐着吃了一杯茶,又四處打量了一回,客人便來得越發的多了,只不過她都不認識,便只在有人看向自己時,含笑點頭致個意,或是有人認出了她,上前與她打招呼時,含笑回禮應酬一番,倒也不難打發時間。
如此到了開席的時間,聽說前頭劉師爺也跟那日代表彭縣令到沈家賀喜時一樣到了孟家賀喜,那日去沈家的其他客人,也一多半都到了孟家,畢竟孟競雖不是羅府台的弟子,一樣前途無量,當然不能厚此薄彼才是。
但女眷們卻仍都沒來,只除了宋太太和宋家的奶奶小姐們,畢竟孟家可是宋家的姻親,來親家家裏賀喜那是名正言順,任誰也不能說什麼。
自然午宴季善便是與宋太太等人坐的一席了,虧得宋太太熱情歸熱情,一直跟季善攀談個不住,問題卻都止步於私隱之外,並不會讓季善為難,不知該怎麼回答,也不會惹人厭煩,季善方得以吃好喝好。
待散了席,吃了茶,孟大奶奶與孟姝梅又開始安排起大家打牌來。
季善既不會打如今的葉子牌,也實在沒興趣打,便再四婉拒了孟大奶奶的安排,之後趁大家都不注意時,帶着青梅去了周氏那兒,反正兩家都在鎮上,離得近,等算着時間晚宴要開始坐席了,她再回孟家去也不遲。
如此一路到得周氏家,就見季蓮花與虎頭都正散着頭髮,在火盆前烤,季善因笑道:「娘,可是您才給他們洗了頭呢?怎麼也不說多加兩塊兒炭,把火生得大些,這要是着涼了,可如何是好?」
又問青梅,「不是讓你們多送些炭來嗎,沒送夠不成?」
周氏忙笑道:「送夠了的,是想着白日裏不冷,再說這火也不小了,涼不着的,善善你就別擔心了。倒是你今兒不是說要跟姑爺去孟二少爺家吃酒嗎,怎麼過來了?」
季善笑道:「去了孟家的,吃了席後主家安排打牌,我又不會打,也不認識人,便帶着青梅上您這兒躲清閒來了。對了,只他們兩個洗頭,您不洗嗎?您要洗就讓青梅去幫您吧。」
說着沖青梅使了個眼色,青梅會意,忙笑道:「是啊周嬸子,我幫您沖水吧,之前里外打掃又是灰又是土的,正該好生洗一洗才是。」
周氏聽得笑道:「我本來也打算要洗的,有你幫我沖水當然好了。那善善,你先坐一會兒啊,我很快洗好回來。蓮花兒,再烤一下,就給你大姐拿瓜子花生啊。」
待季蓮花應了,季善也笑着催她,「您就別管我了,快去吧。」才跟青梅一起去了廚房。
季善方看向季蓮花與虎頭,問起他們來,「聽娘說,你們如今在季家日子很不好過,是嗎?不怪我瞧你們都瘦了不少,尤其是虎頭,跟以前比怕是瘦了得有一半吧?」
季蓮花小聲道:「是很不好過,那個女人又奸又壞,偏表面上還總是做出一副對我們很好的樣子,爹和奶奶罵我們打我們時,她也總會假惺惺的又拉又勸,所以不但爹和奶奶覺得她對我們很好,連村里好些人也覺得她原來還不錯,是個好後娘。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背着爹和奶奶時,她是怎麼欺負我們罵我們的,每次爹和奶奶打罵我們,其實也都是她挑的,偏偏我們說了還沒人信。」
虎頭倒是沒說什麼,只瓮聲瓮氣道:「我以前哪有那麼胖,我這分明就是長高了……」
卻
第二百三二回 賀喜 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