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和夫君……
蘇酒訕訕。
「父親說我公公和夫君雖然被流放邊疆,但聖意難測,究竟是真流放,還是讓他們去邊疆建功立業,很難說。畢竟,沒有哪個大臣被流放時,還能騎着高頭大馬、率領一支軍隊的。」
這哪是流放,分明是出征。
蘇酒眼眸微動,想起從前在史書上讀過的典故。
前朝皇帝特別中意一位皇子,想讓他繼承大統。
為了讓那位皇子將來能夠穩固朝堂,他特意在自己在位時,把一位能夠安定江山的肱骨大臣貶謫到山旮旯里。
等將來那位皇子坐上皇位,再以新皇的身份,把那位大臣召回京城。
如此大恩,那位大臣必定肝腦塗地,誓死效忠新皇。
蘇酒端坐在大椅上,暗道如果當真如她猜想這般,那麼不知朝中哪位皇子,能夠得到皇帝這般照顧?
不過這都不是她該操心的。
父兄無恙,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和周寶錦說着話,周奉先活蹦亂跳地出來了。
他被京兆尹拖進天牢,還是謝容景撈他出來的。
他樂呵呵地坐到蘇酒身畔,「小酒,我聽聞昨夜蕭廷琛抄了你的家?」
蘇酒知道他大概是好意詢問。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笑得實在是太開心了。
開心得讓她想捶他。
她淡淡「嗯」了聲。
周奉先咳嗽一聲,臉頰浮上紅暈,柔聲道:「既然家被抄了,想來口袋裏也沒什麼銀子。不如你住進我們周家,吃香喝辣,我包養你!」
對蘇酒有心思的,從來不只是蕭廷琛和謝容景。
當年的小書童,後來的蕭家姑娘,現在的國公府落魄千金,他周奉先都很喜歡啊!
蘇酒臉色卻有些難看。
什麼叫包養?
渾渾噩噩如周寶錦都察覺到她不高興,連忙拿胳膊肘捅了下自己親哥,卻被周奉先捶了下腦袋。
兄妹倆暗暗鬥毆,蘇酒起身,笑得有些勉強,「不勞周公子費心,我告辭了。」
周奉先連忙起身追她,「小酒,你不用放不下面子,我說要包養你,也不是白養你,你可以給我做妾的!我尋思着我真缺一房小妾!」
蘇酒小臉僵硬,步履更快。
「誒,你別走啊!」
……
蘇酒離開周府,惆悵地走在長街上。
昨天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又走了這麼遠的路,她望向長街兩側的包子餛飩攤,忍不住摸了摸餓癟的肚子。
「香噴噴新出籠的包子咯!」
攤主吆喝着打開蒸籠,肉包子的香味兒立即彌散開。
蘇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吃……
幾枚銅錢被扔進攤主的錢盒裏,「來兩個包子。」
來人身姿高大修長,側臉俊美白皙,一粒硃砂痣點睛似的艷麗邪肆,不是蕭廷琛又是誰。
蘇酒抱着肚子,立即面無表情地離開。
然而她腿短。
蕭廷琛捧着熱乎乎的紙袋,輕易就追上了她,「這家包子皮薄餡兒鮮,妹妹聞聞,這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鮮嫩極了……」
蘇酒捂住耳朵。
她很餓也很饞,卻不肯在蕭廷琛面前丟了顏面,所以只能悄悄兒地把口水咽回去,不叫他發現。
蕭廷琛笑容溫柔,咬了一口包子,讚嘆道:「果然好吃!妹妹瞧,這肉餡兒鮮香不膩,湯汁濃郁,入口即化。」
他三兩口吃完,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剩下的那隻肉包,「妹妹吃不吃?」
「嗟來之食,我才不吃!」
「不吃正好,我給狗吃!」
蕭廷琛正要把肉包子扔給街上的大黃狗,卻被蘇酒一把搶過!
少女緊緊抓着大肉包,小臉上是豁出去的神情。
反正在蕭廷琛面前已經丟過很多臉,再丟一次又何妨?
她餓極了,站在街邊大口大口咬食起肉包子。
蕭廷琛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少女並未上妝,面色有些蒼白,吃東西時特意躲到一道酒旗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