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生,只想討好兩個人。
卻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她們甚至還想殺他!
男人勾起薄唇,笑容邪佞又嘲諷。
她們看不起他,可他偏要坐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他偏要讓曾經輕賤他的所有人都看見,他蕭廷琛究竟有怎樣的本事!
他要讓她們後悔,今日的抉擇!
……
太子府的馬車離開不久,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從天牢大門外的石獅子後步出。
容徵輕搖摺扇,閱盡千帆後的姿容宛如山澗明月,沉穩又淡然。
隨從笑道:「公子神機妙算,竟然早就算到蘇姑娘不可能得手!只是卑職不明白,既然主子明知蘇姑娘不可能得手,為什麼還要特意走那一趟?」
容徵很平靜,「蘇妹妹之於蕭廷琛,猶如火焰之於飛蛾。他在乎她遠勝過任何人,而被摯愛之人刀劍相向,心裏一定很痛吧?我要的,就是他的心痛。我要他氣血攻心,直到自取滅亡。」
「那……蘇姑娘該怎麼辦?那麼個嬌嬌小姐,可承受不起蕭廷琛的怒火。」
「無妨,我自會救她。」
容徵收攏摺扇,抬步走向街道對面的馬車。
正是仲夏,天穹上烏雲翻湧,今年夏天的雷雨似乎格外多。
恰似形勢詭譎的長安城。
……
蘇酒被送進涼州辭,叫老鴇張娘子喜得不得了。
「嘖嘖,」她在閨房裏,如同打量貨品般打量她,「我閱女無數,如蘇姑娘這樣的極品貨色,一生里也就碰到過一次。僅僅那一次,就叫北涼的十一皇子念念不忘,出巨資把她買下,使涼州辭狠狠賺了一大筆。這一次,卻不知誰有福氣,能買下蘇姑娘?」
蘇酒低着頭,緊緊扯住破爛不堪的襦裙,試圖遮羞。
她的眼睛紅腫濕潤,眼神更是非常呆滯。
從前暖月在涼州辭被拍賣時,尚有她為她出頭,避免她被那些老男人糟蹋。
可是現在,誰又能為她出頭呢?
少女細白的手背漸漸暴起青筋。
她恨蕭廷琛,恨極了蕭廷琛!
世上再沒有男人,比他更加絕情可惡!
張娘子笑道:「把她帶去沐浴,換身漂亮的裙子。」
蘇酒被侍女們簇擁着梳洗乾淨,換了一襲胭脂紅輕軟紗裙。
她皮膚近乎瓷白,非常適合胭脂紅。
紗裙掐腰,襯得少女腰肢盈盈一握。
而後背半鏤花的設計,令兩扇纖美的蝴蝶骨若隱若現,根骨明玉,便是女子,都看得挪不開眼。
張娘子坐在大椅子上嗑瓜子,笑容滿面,「正所謂奇貨可居,蘇姑娘的名聲在長安城頗為響亮,雪藏一段時日再拿出去招待客人,必定能吸引不少天潢貴胄、富家商賈。可是主子有令,讓蘇姑娘今晚就開始為涼州辭賺銀子……姑娘可聽見樓下的熱鬧了?那些紈絝子弟成群結隊,就是專門衝着蘇姑娘你來的呢。」
蘇酒被婢女按在梳妝枱前。
她眼睜睜看着她們為自己描眉梳妝,打扮成明艷奪目的模樣。
輕佻又艷俗,她一點也不喜歡。
眼淚死死含在眼眶,她抓緊梳妝枱,不想再因為蕭廷琛掉一滴眼淚。
很快有婢女送來紙條。
張娘子看了眼,扔掉瓜子殼,笑眯眯拍了拍手,「樓下的競價已經結束,蘇姑娘猜猜出最高價的人是誰?」
蘇酒含淚,沒有回答。
張娘子也不惱,笑着叫婢女把她送去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雅座。
雅座豪奢,層層珠簾後置着紅帳象牙床,蘇酒坐在床榻邊,餘光環顧四周,卻找不到可以自衛的道具。
正思量間,有人緩步而來。
她隔着珠簾看去,容徵挑開珠簾,面容上噙着無奈笑意。
「容徵……」
她輕聲,小臉上有難以遮掩的狼狽。
容徵在她身側坐下。
替少女捋開額前碎發,他聲音溫潤,「容家雖比不得從前,但一點金銀錢財,還是出得起的。我不會對蘇妹妹做什麼,你放心就是。」
蘇酒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