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簌簌。
蕭廷琛看見蘇酒和顏鴆說說笑笑,儼然是談論風月的姿態。
嫉妒的怒火越燒越旺,他妖孽俊美的面龐上卻噙起燦爛笑容,嗓音更加溫柔似水,「如你所願。」
江黛兒興奮得快要尖叫出聲!
區區顏鴆算什麼?
區區王妃算什麼?!
她江黛兒即將成為大雍的貴妃!
等到南疆滅國、蘇酒淪為階下囚,她就真正凌駕於蘇酒之上!
她倚姣作媚,嬌羞地靠在蕭廷琛身旁,「皇上,臣女還有個小小的心愿。」
「嗯?」
「蘇酒欺人太甚,根本不把臣女放在眼中。若是臣女當了皇上的貴妃,臣女想討要蘇酒,讓她給臣女提鞋寬衣、為奴為婢!」
她已然忘卻,她與蘇酒之間根本沒有恩怨,蘇酒也從來沒有針對過她。
所有的仇恨,其實都是她得不到顏鴆才產生的一廂情願。
蕭廷琛把玩着煙管。
他在風雪之中點燃煙管,漫不經心地抽了兩口,盯向涼亭的目光越發陰寒。
蘇酒正拿起手帕,給顏鴆擦拭唇角酒漬。
他笑了笑,露出的牙齒白森森的很是嚇人,「……愛妃高興就好。」
入夜之後,蕭廷琛又潛入了蘇酒的寢屋。
屋子裏沒有伺候的婢女,就連顏鴆也沒宿在此處。
蕭廷琛照例往香爐中丟了一粒香丸,繼而一步步走近軟榻。
挑開低垂的羅帳,蘇酒依舊睡得酣熟。
視線旁移,他微微挑眉。
襁褓里的狗崽子居然沒睡着,正睜着一雙烏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瞅他。
蕭廷琛沒來由地暴躁,「你瞅啥?」
小畜生自然是聽不懂的,依舊拿那雙黑眼睛好奇瞅他。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小畜生仿佛絲毫感受不到威脅和殺意,不僅繼續盯着他瞧,甚至還朝他咧嘴一笑。
蕭廷琛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到了挑釁。
他拎起襁褓,與小寶寶近距離直視,「笑起來真醜,果然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我跟你講,就你這樣的貨色,將來長大了是娶不到媳婦的。」
大約被人這麼拎着非常不舒服,小寶寶揮舞着軟乎乎的小胖手,「啪嘰」一下拍到了始作俑者的臉頰上。
「草!」
蕭廷琛罵了聲,把小寶寶倒拎起來,「你再打一下試試?!」
小寶寶癟了癟嘴,眼見着要哭出來,蕭廷琛及時把他抱在懷裏,惡狠狠捂住他的嘴。
他眯着桃花眼,「敢哭出來,朕就割了你的舌頭,聽見沒?!」
小寶寶眨了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
蕭廷琛正要鬆口氣,突然察覺衣襟上有點濕。
他心中浮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他翻過小寶寶,襁褓和他的袍子都被打濕……
這狗崽子居然尿了,還居然尿在了他身上!
蕭廷琛咬牙切齒,憋着氣在屋子裏到處找尿布。
好不容易換完尿布,這狗崽子不知是餓了還是什麼,竟然又開始鬧騰!
從蕭廷琛踏進寢屋開始,他整整鬧騰了幾個時辰才罷休。
蕭廷琛終於把他哄睡着,燭火早已燃盡,天光隱隱有破曉的趨勢。
男人疲憊地擦了擦額角細汗。
帶孩子好累啊,比打仗還要累……
他望了眼榻上熟睡的蘇酒,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被迫離開寢屋。
天光破曉,朝霞萬丈。
蘇酒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時頭腦格外清明。
她坐起身披了件外裳,正要抱起燃燃,卻發現小傢伙還在熟睡。
她挑了挑眉。
這孩子早上向來醒得很早,怎麼今兒……
目光又落在襁褓上。
她睡覺時慣來不喜歡婢女在屋子裏伺候,所以昨天夜裏應當沒有人進過寢屋才對,可為什麼燃燃的襁褓卻像是被人重新包過,看起來如此醜陋彆扭……
守在門外的侍女們聽見了屋子裏的響動,恭敬地端着銀盆等物進來,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