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多狠啊,就算他不敢對她爹娘動手,可燃燃就未必了。
眼中划過思量,不過瞬間她就鬆開花月舞的手腕,卑微地福身請罪,「奴婢一時不小心,請謝侯爺和花小姐恕罪。」
她渾身輕顫,戰戰兢兢的樣子仿佛沒見過大世面。
謝容景仍舊盯着她。
花月舞有點吃味,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嬌聲道:「可是因為她貌美,所以侯爺一直看着她?侯爺莫要忘了,姐姐打算求皇上為咱們賜婚呢。早晚要成夫妻的,侯爺怎麼能當着我的面看別的女人?」
謝容景冷淡地收回視線。
他抬步朝前走,嗓音深沉寥落:「亦不過庸脂俗粉罷了。」
「侯爺說的是!」
花月舞笑容燦爛。
他們兩人遠去之後蘇酒才起身,滿臉複雜地注視他們的背影。
一年多未見,謝容景的性子比從前陰沉許多。
當年那個傻乎乎的鄰家少年,似乎也即將和世家貴女締結姻緣。
果然,大家都變了啊!
她沒多做逗留,繼續朝乾和宮寢殿而去。
卻在轉過前方遊廊拐角時,被一道身影捂住口鼻拖進暗處。
「唔——!」
蘇酒劇烈掙扎之下,活生生咬破了對方的虎口!
「噓,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如驚雷炸響。
蘇酒怔怔仰起頭。
顏鴆做內侍打扮,約莫是費了大力才偷偷遛進宮的,此時疼得額角滿是冷汗。
他鬆開鮮血淋漓的手掌,「一路跟到長安,幸好沒讓蕭廷琛發現。剛剛見你被欺負,所以實在忍不住想見你。」
蘇酒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我為何清楚你如今的身份是不是?」
蘇酒點點頭,從寬袖裏取出手帕遞給他。
顏鴆拿手帕捂住傷口,「小酒畢竟不是在南疆長大,從沒真正接觸過那裏的風俗。我們識人並非僅僅是靠外貌,更多的是依靠每個人身上不同的氣味。我在宮中待了兩日,也跟了你兩日。」
他垂着眼帘,睫毛遮住了瞳孔里的黯淡。
這兩日,除了發現蘇酒的身份之外,自然也察覺到她夜夜被蕭廷琛……
臨幸。
蘇酒也低着頭。
夜風微涼,吹拂着她額角的碎發,本就蒼白的小臉似乎又添了些寒涼黯然。
「他這麼對你,是對你的侮辱,更是對南疆的侮辱。」顏鴆沉聲,「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可願意跟我走?」
蘇酒沉默良久,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了個「燃」字。
顏鴆笑笑,「自然會帶上燃燃。我知道你受制於蕭廷琛不方便告訴別人你的身份,但我可以帶你轉告。小酒放心,我會去一趟國公府,把你的處境告訴長公主。」
遊廊外人影晃動,隱隱傳來掌事嬤嬤的怒罵,正是帶蘇酒她們的那位衛嬤嬤。
「有人來了……」顏鴆愛憐地撫了撫蘇酒的腦袋,「小酒且先忍耐,我一定會帶你離宮!」
掌事嬤嬤拐進遊廊時,顏鴆的身影瞬間化作黑夜中消散的煙墨。
「好你個賤蹄子,躲這兒偷懶呢?!」
衛嬤嬤眼尖地逮到偷偷摸摸正要溜走的蘇酒,衝上前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吉時就快到了,寢殿裏的燈火還沒有點起來,你是不是要害咱們一塊兒掉腦袋才肯罷休?!」
「嬤嬤,她們都說皇后娘娘很兇,我實在害怕所以不敢過去,要不您再找個宮女替我當差?」
蘇酒抬起盈盈淚眼,看上去楚楚可憐。
衛嬤嬤恨鐵不成鋼,狠狠戳了下她的腦門兒,「你這笨蛋,多少宮女擠破了腦袋想當乾和宮寢殿的掌燈宮女你知道嗎?!今晚當差的賞銀有多少你知道嗎?!瞧着也算伶俐,怎麼這般上不得台面?!」
這麼說着,連扯帶拽地把蘇酒拖到乾和宮寢殿外。
她板起老臉,「我在宮中當差多年,一雙眼不敢稱毒辣,識人還是識得清的。你這小姑娘聰明又實誠,我瞧着順眼,也願意提攜你一把。今兒晚上好好當差,上頭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