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靜靜站在窗沿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程錦衣大約還不知道,他究竟放出了一頭怎樣兇殘的野獸。
蕭廷琛少年時就比別人更加心狠手辣,這些年因為她的緣故,手段和心性都溫和許多,但龍有逆鱗觸之者亡,程錦衣傷害了他在意的將士,等同活生生剜開他的血肉,他的怒火將燃燒到整座鬼獄頭上!
一聲清脆,程錦衣手中的名刀應聲折斷!
火光跳躍,蕭廷琛薄唇勾起弧度,名為誅戮的狹刀折射出清凌凌的雪夜月華,猛然襲向程錦衣的心臟!
一擊必殺!
程錦衣只來得及稍稍側過身,深深長長的刀痕從他胸腔一路劃到小腹,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他臉色慘白,死死捂住小腹位置。
血液從他指縫間溢出,他咬牙望去,眼前的男人一襲獵獵黑衣,明明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帝王,瞧着卻陰森如修羅,彎着血紅桃花眼的樣子,比什麼都要可怕!
他明明記得情報上提起過,蕭廷琛並沒有這麼強……
他以為,自己至少能和他打個平手……
眼底的忌憚之色越來越濃,他突然丟掉斷刀,五枚圓形小球從他指尖彈射而出,四面八方頓時瀰漫開無數煙霧,「撤!」
蕭廷琛眯了眯眼,毫不遲疑地追進煙霧。
然而他終究沒能抓住程錦衣,鬼獄的人接連撤退,天樞僥倖抓了幾個身手差點的,可還沒來得及問出點東西,他們便都紛紛咬碎了藏在口腔里的毒藥,頃刻間暴斃而亡。
蕭廷琛臉色鐵青。
墓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將來總歸要和鬼獄一較高下,不過是讓程錦衣多活一段日子而已。他的人頭,終究還是主子的掌中之物。」
蕭廷琛握着長刀的手悄然用力。
墓望了一眼那些屍體,「鬼獄的這些人……」
蕭廷琛眼瞳血紅,對着蒼茫的北方冷笑兩聲,「拿去餵狗。」
他轉身,朝山莊走去。
剛推開槅扇,就迎上蘇酒關切的小臉。
注意到少女穿着單薄,他掩上門隔絕了風雪,「朕又沒受傷,妹妹這般擔憂做什麼?」
蘇酒沉默上前,從他手裏接過長刀。
她捧住男人的手,輕輕展開他的大掌,掌心的厚繭早已磨破,兩隻手都鮮血殷殷,可見他剛剛握刀時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蘇酒拿着帕子給他擦拭掌心,「你雖然沒受傷,卻因為沒能殺掉程錦衣而心火難平。這種傷害,比外傷更加嚴重。」
蕭廷琛面無表情。
他垂着眼尾注視蘇酒,小姑娘只及到他的胸口,纖細清瘦,寢衣領子的盤扣散落了一顆,燈火下可清晰瞧見細白雪頸,那抹嫩白銷魂地延伸到衣領深處,他知道的,她的身子,比琉璃更加乾淨剔透。
他喉結滾動,一邊深呼吸一邊閉了閉眼。
蘇酒給他粗略地擦乾淨右手,抬起小臉,笑道:「把左手伸出來。」
蕭廷琛嫌棄,「一點血漬而已。」
蘇酒想了想,踮起腳尖,學着他從前的樣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軟軟糯糯:「乖……」
男人的臉色瞬間漲紅。
他古怪地盯向蘇酒,糾結片刻,最終還是乖乖伸出了左手。
蘇酒櫻唇翹起,認真地給他擦拭乾淨手掌心,「程錦衣這次雖然逃走了,但我相信憑哥哥的能力,將來一定會重新擒獲他。六萬將士不會枉死,鶴城和息城的鮮血也不會白流。哥哥是千古明君,一定會為他們報仇雪恨。」
窗外風雪呼嘯,隱隱傳來野狼的嘶吼,襯得她聲音細軟溫和。
那把柔如春水的嗓子,像是吹過枝頭的和風,令蕭廷琛狂暴狠戾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他終究要踏平鬼獄,不過是讓仇人多活幾日,算得了什麼?
蘇酒捏着沾滿血漬的小手帕,「我去洗帕子。」
她轉身朝洗臉盆架那邊走,蕭廷琛看着她,她腰肢細軟,鴉青長發盡數挽成雲髻,後頸細白纖巧猶如白玉雕。
他伸手,輕而易舉把她撈進懷裏。
他俯首抵在少女耳畔,嗓音低啞撩人:「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