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山入朝為官五年,這五年瞞的可真夠深的。
就算是虞家的人,都沒有查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似乎是有一股力量,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全部抹平,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平衡線上的人。
溫和的嗓音響起,陳奇山緩緩抬頭,望着對面虞世傑見人三分笑意的容顏,心下的不安漸漸平靜下來。
這個男人說了沒有惡意,他是相信的。
其實在知道姜澤北身份的時候,還是朱子鉞隱晦的告知。
那樣的身份,背負的人血海深仇,一旦被人發現,或者是公佈於天下,後果陳奇山不敢想像。
現在的他們還做不到萬無一失,佟家的勢力依然屹立不倒,他們在尋找一個突破口,這個突破口姜澤北正在慢慢擊潰。
一切才剛開始,可眼前的虞世傑一番話,道出姜澤北的身份,甚至還牽扯到了朱子鉞。
陳奇山現如今除了爹娘,在乎的人只剩下姜澤北與朱子鉞。
任何有關這兩人的事,他都十分擔憂。
虞世傑將陳奇山額間的汗跡擦乾淨,帕子已經沾染了陳奇山的汗跡,他很自然地將帕子,放到了對方的手中,隨意而自然地收手。
陳奇山知道對方有潔癖,他捏着手中的帕子心思百轉,同時也明白對面的男人只是要他開口。
從他嘴中說出來的事實,他與姜澤北,朱子鉞的真實關係。
然而,事關這兩人,陳奇山怎可如此輕易開口。
他望着坐在對面男人平凡的容顏,三分笑意,夾雜着親昵。
想問對方是如何得知,姜澤北的身份貴不可言,如何猜測朱子鉞還有東廠,一定是為了他出手,難道不是因為其他緣由。
可想了想,這是很傻的問題。
眼前的男人聰明,他說的每一句話,可以有好幾種含義,既然說出了口,必然是已經證實了的。
陳奇山不知道虞世傑有何居心,相信對方沒有惡意是一回事,但是誰又能知曉,在權勢利益的糾紛下,對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
所以陳奇山卻還是不能全然相信虞世傑。
不過對方話已出口,他也無法躲藏。
陳奇山眼底露出一種不同以往,在虞世傑面前乖順的神情。
他眼底一片平靜,清秀的容顏露出一股文人的肅殺,那種雖然不強大,卻又有幾分風骨的堅韌。
對方一字一句道:「我們是兄弟,生死與共的兄弟,為了他們我可以去死。」
聽到這句話,虞世傑面容依然不變,唇角的笑意分毫不動。
「嗯。」對方輕輕應聲,從一旁的棋罐中捏出一枚棋子,「該你落子了。」
見他神情平靜,無動於衷,陳奇山卻覺得有哪不對勁。
不過虞世傑在應身後就垂眸,將眼底的神色全部遮掩,對方容顏是萬年不變的面具,他窺視不到對方的一絲一毫情緒。
陳奇山眼底神色暗了暗,他將黑子落在了之前準備下的地方。
虞世傑的白子緊跟而去。
在白子落在棋盤上的時候,對方的聲音緊跟着響起:「如果我讓你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