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貴渾身一震,猶如做夢一樣,用力睜着昏花的濁眼,看向門口那張熟悉的臉。
是他的三丫頭。
「宋安,我,我是在做夢嗎?是我的三丫頭回來了嗎?」
宋金貴掙扎着就要從床上爬起來,伸手顫聲問道。
「老爺,是三小姐,是茹君小姐回來了啊!」宋安扶起老爺子,慢慢的走向宋茹君。
「父親,父親,是我!你不孝的女兒回來了!」
望着父親頹然蒼老的死相,宋茹君心中多年的死結徹底打開了。
此刻,她只恨過去二十年,一直活在仇恨中。
未能陪伴在他的身旁,待再見之時,父親早已年華不再。
在未遇到秦文仁之前,父親在她兄妹四人中,待她最親,責她也是最嚴。
當年狠心趕她出宋家,何嘗不是捨棄心頭之肉,為她前途擔憂痛心呢?
愛的越深沉,恨也就更毒,更烈!
這杯苦酒,父母倆飲了二十年,早已是心傷爛透。
然而,等回過頭來,失去的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宋茹君想到了二十年前,父親年富力強,用馬鞭抽打她與秦文仁是何等的霸道。
她此刻再也不恨了,只想他像當年一樣,哪怕挨打也在所不惜。
「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
「三丫頭,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我打你的傷口還疼嗎?園子裏那片花圃,年復一年的開着,我盼的頭髮也白了。」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丫頭,你回來就好,我再也不趕你們了。我老了,也趕不動你們了呀。」
宋金貴抱着女兒,父女倆二十年的冤讎盡在淚水中消融。
「爹,你趕我,我也不走了!」
「茹君,父親老病在身,受不得激……」
秦文仁勸開兩人,把宋金貴扶到了床上。
「爹,怎這般淒涼?」
宋茹君打了熱水,給老人家擦洗了臉面,握着他冰涼的手,心如刀絞。
「報應,報應啊!」
宋金貴擺了擺手,苦笑道。
他一輩子都在忙着鑽研生意經,打下了這片江山,兩個兒子倒也是出息了。
他給了他們金錢、富貴,卻忘了教給他們一個最簡單的東西,孝義!
如今整個家族烏煙瘴氣,儘是一門心思攀富貴的勢利之徒。
「爹,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和茹君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秦文仁雙目通紅道。
「文仁啊,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捨不得宋家就這麼白白葬送在你兩個嫂子手裏啊。」宋金貴苦嘆道。
「宋家有大哥、二哥,怎麼會垮呢,爹,你就放寬心吧。」宋茹君安慰道。
「你大哥、二哥現在是風光得意,但他們遲早會有退的一天。現在宋家的產業由你兩個嫂子把持,這兩人無才無德,揮霍無度,愛慕虛榮,宋家的資產因為她們投資失敗早已蒸發了大半,現在就剩個空殼了。」
「宋傑、宋彪年青一輩,徒有虛名,不修德行,一味的依賴父輩,無自立之能。」
「只怕用不了幾年,宋家就得垮了。」
宋金貴雖然身患重病,眼是花了,但心裏卻透若明鏡,清楚的很。
「茹君,答應我。接手宋氏集團,別讓父親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啊。」宋金貴握着女兒的手,淚流不止。
宋茹君卻是有些為難了。
她早已答應與秦文仁歸隱,更重要的是,她夫妻二人,論名望、論實力,連一個旁系族人都不如,又如何能得到族人支持,奪了嫂子的掌控大權?
「你若不答應,我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也難安心。」
宋金貴見女兒猶豫,心下一急,當即大咳噴血。
「父親,我和茹君答應你,一定會接手宋氏集團,光大你老人家的江山。」
秦文仁不忍老人心愿成空,與秦羿對望了一眼後,見他沒有反對之意,咬牙答應了下來。
「你老人家放一百個心吧,宋家垮不了,你也死不了。」
秦羿抱着胳膊
第一百六十四章這臉我來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