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下賤,這個答案還不夠嗎?」
沈雨諾冷然笑道。
「這不是我認識的沈雨諾!」秦羿道。
「你以為你是誰,是神嗎?能看穿這世間一切,每個人都得跟着你的腳步走?」
「不,你不是,我告訴你,這才是真實的我。」
「我不想要這滿壁的江山,我只想要一個男人,一份屬於自己的情感,一個溫暖的窩!」
「是你看錯了我,非得給我這一切,現在你來問我為什麼?」
「你不覺的自己很可笑嗎?」
沈雨諾苦笑道。
「是啊,我不是神仙,是凡人,就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為什麼是張翼?你從我這得不到,從他那一樣也得不到,這又是何苦呢?」
秦羿悵然道。
「我這一生本就是個苦情悲劇,用不着旁人來憐憫。」
「秦羿,這江山還給你,我不欠你什麼了!」
沈雨諾流淚道。
「是啊,所以,你可以走了。」
秦羿抬手道。
「走?」
「天大地大,人情冷漠,何處可容身?」
「我這一生漂泊夠了,也累了!」
「你說得對,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我這輩子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在東江遇到了你,愛上了你!」
「如今,我該付出代價了,我認命!」
沈雨諾望着秦羿笑了起來,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雨諾!」
秦羿眉頭一沉,低低喊了她一聲。
沈雨諾用最後力氣,努力讓自己笑的更燦爛,更美,「秦羿,願生生世世再不相見,永別了!」
說完,她那雙透亮的眸子內黯然了下來,滑落出兩行清淚,滴在秦羿的手上,無比的冰涼。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你沒有錯,只是太傻了!」
秦羿緩緩合上她的雙眼,擦掉那兩行冰淚,幽幽嘆道。
他起身走到了古琴旁,十指如雷,霹靂弦撥,琴弦發出一陣陣悲嗆、急促的聲響!
他想起了在東江邊初見時的沈雨諾,美的就像是一朵純白的蓮花,倔強而乾淨!
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青春,那麼的勇敢!
最後在單家莊離別的時候,那一眼的不舍與淒楚亦是歷歷在目!
秦羿懂她,但人生在世註定難以圓滿,終有圓缺!聰明的人自行盈滿,而傻的那個人卻永遠留在了原地苦苦等待,徒剩下傷口一點點的腐爛,直至最後的毀滅。
沈雨諾就是那個傻子!
「去吧,走吧,從此再無悲痛!」
「願來世不相見,不相知!」
「叮咚!」
最後一個音符,琴弦崩裂,秦羿一揚掛在床頭的鳳袍遮蓋了沈雨諾的屍體,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殿外,年奉賢已是淚流滿面!
他知道裏邊的人走了,一個苦命的女人!
「收屍,厚葬!」
秦羿冷冷叮囑了一句,從年奉賢的身邊快步而過。
「傻姑娘,你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仁慈一點呢?」
年奉賢步入大殿,抱着屍體,用力攬在懷裏,就像是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孩子一般,嗚咽出聲,久久難以起身。
至此,西川再無沈君府!
……
沈雨諾的死對於秦羿來說只是一段插曲,他經歷過太多了,一曲過罷,皆是雲煙,眼下擺在他面前的是峨眉山的妖邪。
要說張翼完全是個廢物,也不全對,至少他知道妖王藏身在峨眉。
西川十八道共分為了五行之數五路人,挑選出了五個分頭,參與除妖大計。
秦羿坐在裏邊揉捏着額頭,翻看着有關這次走妖的資料。
有一件事令他極為蹊蹺,那就是峨眉派處在沖妖緊要地段,是最兇險的,但至始至終都未曾向其他門派、沈君府以及江東求援過。
按理來說,妖王在峨眉山,只怕早已鬧了個天翻地覆,這中間到底有何聯繫,秦羿一時也說不上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