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並非封閉式的,平時京大的操場還是有附近的居民或者是學校老師的家屬遛彎。
遇到陌生人一點都不奇怪,即便是同學,那也有幾千人,四年之內你肯定無法認全,再說京大有家屬樓,裏面住的都是任教的導師教授們的家屬,偶爾親戚來訪也是很隨意的。
「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什麼想法,當年他拋棄了我和我媽,是院長爸爸媽媽把我養大的,我肯定不會捨棄孤兒院跟他回去,我知道他想追求刺激的愛情,也感激他當年把我生下來,可養恩更重。」
「如今我成年了,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之前他沒想過來找我,在我即將能回報孤兒院的時候向把我認回去,我無法接受。」
說罷,他看向姜瑜,「姜阿姨,我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點不太好,可……我做不到。」
「沒什麼好不好的,他把你拋棄的那一刻,就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即便是堅硬如鐵,丟掉近二十年,也早已經鏽跡斑斑看不出本來面目,何況是最柔軟的心和感情呢。」
「……謝謝姜阿姨。」沈鈺心裏的壓力很大,他不想認自己的父親,可是又覺得到底是血濃於水,兩端的焦灼和拉鋸戰,讓他這兩日煩躁不安。
當年他喜歡上別的女人,拋棄自己和母親,若是沒有劉媽媽的善心,他此時是否還在人世都不好說。
對方完全可以當做自己已經死了,自此不再打擾彼此。
如今對方既然找回來,沈鈺不禁揣測,是否對方的日子過得不如意,讓自己承擔贍養義務。
「我找人幫你調查一下吧,你暫時先按兵不動。」
「好。」
之後,姜瑜就這件事,讓賀勛幫忙調查了一下,隔天上午,對方的調查就傳送到了她的郵箱裏。
沈鈺的母親叫蘇妙蘭,年輕時家境很好,後來嫁給了沈鈺的父親。
日子過得比起大多數人都要輕鬆舒適,可愛情到底是會逐漸歸於平淡的。
在蘇妙蘭生下兒子之後,精神一度有些崩潰,丈夫在她剛懷上孩子不久就出國了,孩子還沒有出生,那邊就送來了離婚書,這讓她對腹中還沒有出生的沈鈺產生了厭惡,期間幾次想要靠作死弄掉孩子,卻最終沒有如願。
後來得知丈夫在國外有了喜歡的女人,回來的可能性渺茫,蘇妙蘭就徹底的墮落頹廢,染上了賭癮。
把家裏輸的精光,蘇妙蘭也無法填補那高利貸的口子,把主意打到了兒子身上。
還是保姆劉媽媽察覺到僱主的心態,連夜帶着沈鈺躲了出去。
次日蘇妙蘭就精神恍惚的摔死了,沈鈺也擺脫了被賣掉的命運。
沈鈺的父親叫沈川,和妻子的婚姻算是父母之命,兩家當時門當戶對。
當然這段婚姻是兩家父母尚在的時候定下的,沈川當年也是個長相俊朗的熱血青年,蘇妙蘭則是溫柔似水的妙齡女郎,後來沈父病重,想看到兩個孩子完婚,兩人也就此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隨後沈父咽氣,沈川悲痛萬分,可也在妻子的溫柔鄉里逐漸恢復過來。
卻不料想曾經的蘇妙蘭都是在佯裝,婚後的她很快就變得嬌氣起來,本身沈家條件不差,不需要蘇妙蘭做家務,可對方的嬌氣讓沈川如同當頭棒喝,有時候工作回家晚一點,蘇妙蘭都能「開堂審問」,自己工作的女同事,幾乎都成了蘇妙蘭重點監督的對象。
這種變相監禁的生活,讓沈川越來越覺得窒息,明明身邊是膚白貌美的妻子,可在他眼裏也逐漸變成了腐敗凶戾的骷髏,猙獰恐怖。
讓他徹底爆發,還是一次和同事的聚餐,他當時和公司的主管先走出餐廳,後邊的同事就隔着三五步。
跟蹤他的蘇妙蘭當時上來就給了對方一個重重的耳光……
也是這次,讓他對蘇妙蘭徹底絕望。
之後沈川就整理行囊,悄無聲息的去了國外就讀研究生。
走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妻子已經懷孕。
而那張離婚書,也並非裏面寫的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侶,不過是想讓蘇妙蘭死心罷了。
這些年,沈川沒有再婚,他覺得自己被蘇妙蘭折騰怕了,擔心第二次婚姻的妻子婚前婚後再次來一個巨大的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