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粉絲代表得了偶像的合影,原地發出了土撥鼠尖叫,江織只往那瞧了一眼,便明白了。
她在現學現賣。
惱歸惱,又捨不得說她,江織轉過身去:「你跟我來。」
周徐紡把帽子拉了拉,低着個頭跟過去。
等人走遠了,片場一干人等才敢偷偷八卦。
製片:「那個姑娘誰啊?」
場務:「不知道。」裹太嚴實了,看不清。
製片不解:「江導不是基佬嗎?怎麼跟一女的走這麼近?」
場務猜測:「難道是閨蜜?」
「……」
神他媽閨蜜!
副導:「我兒子中二期,昨兒個也染了一頭藍毛。」
劇務:「你是說江導中二期到了?」
副導納悶:「江導都二十四了。」
劇務猜測:「遲來的中二?」
副導一巴掌呼過去:「小心江導聽到要你狗頭!」
劇務摸摸頭。
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咱也不敢問。
導演休息室外面,阿晚站定如松,靠着門聚精會神地……偷聽。
「你是不是怕我?」
「沒有。」
江織坐着,周徐紡站着,隔了有五米不止。
「那站那麼遠幹什麼?」他指了他對面的沙發,「你坐這裏。」
周徐紡猶豫了一下,坐過去了。
他去給她拿了兩罐牛奶和一盒棉花糖,放到她面前。
周徐紡說:「謝謝。」然後她捧着盒子,一顆一顆往嘴裏放。
像只藏食的倉鼠。
想把全世界的糖都堆到她面前了,江織問她:「給你的糖吃完了嗎?」
周徐紡開了罐牛奶,先給江織,然後再給自己開另一罐:「沒有。」
「吃完了給我打電話。」
她說好。
真乖。
江織嘴角的笑便沒下去過,眼裏的波光盪啊盪,蕩漾得不行,明顯沒睡好的懨懨神色在看到她後,如沐了春風,精神得很。
「你以後別去理髮店當模特了,染髮劑用多了不好。」江織也沒打算藏着掖着,就想對她好,「缺錢了我可以給你加戲。」
他不大願意她的照片被貼出來,也不大願意她四處去打工擺攤,可白給她錢,她肯定不收。
讓她來演戲也好,總歸在他眼皮子底下,能隨時看着。
周徐紡全當他好意,答應了:「好。」
真的好乖。
這麼乖,應該好拐吧。
「你,」
他竟支支吾吾了。
周徐紡腮幫子裏藏着幾顆糖:「嗯?」
「咳。」他裝模作樣地咳了聲,目光從她臉上飄到她捏着棉花糖的手指上,問得也不自在,扭扭捏捏,也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看?」
薛寶怡常說,他這張臉,若真要用美色惑人,輕而易舉。
果然——
周徐紡是不好意思的,但還是點了頭。
她一向誠實。
江織喜上眉梢,眼眶與耳尖都紅着:「那你,」他吞咽了一下,「想不想得到我?」
他眼裏映有淡淡霧藍色的投影,刻意柔成了瀲灩動人的樣子,循循善誘,也莫過於此。
周徐紡考慮都沒考慮:「不想。」
江織:「……」
眼裏簇簇桃花瞬間碎成了渣渣,他只想罵人,薛寶怡那個不靠譜的,盡扯淡!
他氣惱地看她:「你不是說我好看嗎!」
周徐紡被他翻書一樣快的情緒弄得有點懵,眼裏露出了茫然:「不能說嗎?」可大家都覺得他好看啊,她不可以夸嗎?
江織:「……」
她是真一點都不貪圖他的美色,不知風月,也不識情趣……是他操之過急了。
動心忍性,徐徐圖之。
他想,他畢生耐心都要交代在她這裏了,弱肉強食那套,哪敢用。
江織一口喝了小半罐牛奶,把眉眼裏的急不可耐藏好,別開眼咳了幾聲,眼裏水汽上來,病弱了幾分:「我們是不是朋友?」
059:你想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