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何?」
男人嗓音悅耳,帶着一絲冰涼的清潤,完全沒有宦官那種尖細如公鴨嗓的聲音。
祝東風:「公主只是受了皮外傷,不礙事。」
殷慎冷笑一聲,甩袖進了裏面。
公主的房間,他都不需要稟報,想進就進。
祝東風在後面咬咬牙,沒敢跟進去。
殷慎現在勢力很大,皇帝又沒有作為,他們這些大臣,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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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東風失職,殷慎看完公主後,立即給了處罰——三十大板,再降職。
祝東風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會被問責,可沒想到殷慎連向皇帝稟報都沒有,直接就給他定了罪。
祝東風不服氣:「千歲大人,這件事我是有責任,可是……是不是應該讓陛下來決斷?」
殷慎坐在主位上,舉止優雅的端着一杯茶,另一隻手捏着茶蓋,輕輕的拂了拂茶葉,低眉垂眼的喝了一口。
裊繞而起的煙霧,朦朧了他凌厲的眉眼。
聽見祝東風的話,殷慎將茶蓋蓋回去,慢慢放下茶杯,眸子輕抬,睫羽下的眼睛如星空一般深邃,浩瀚,看不見底,也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殷慎長得是好看的,那種好看,祝東風都自認不如。
宦官大部分會呈女相,可他沒有,容貌雖堪比女子,但並沒有那種陰柔感,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凌厲的霸氣。
「祝大人是想陛下砍你的頭嗎?」殷慎嘴角勾起譏笑:「常歡公主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
祝東風:「……」
不是前面那句砍頭,還是後面那句最寵愛的公主驚得祝東風變了臉色。
他在威脅自己。
現在皇帝整天沉迷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壓根不管朝政。
他在皇帝身邊,和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皇帝聽信他的讒言……常歡公主又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到時候真的以護駕不力砍他的頭,也不是不可能。
殷慎等了片刻,指尖搭在茶杯上,指腹貼着邊沿,緩慢的轉一圈。
「在這裏認罰,可比回去輕鬆多了,祝大人覺得呢?」
「……」
祝東風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這是挨了罰,自己還得謝謝他?
這奸賊!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東風深呼吸口氣,屈服於千歲大人的威脅:「多謝千歲大人。」
「不客氣。」殷慎凌厲的眉眼一松,笑着端起茶杯,那笑意不達眼底,帶着絲絲的寒氣:「都是為陛下分憂。祝大人下次不要這麼不小心,常歡公主出什麼事,惹陛下生氣,大家誰都不好過。」
祝東風咬牙:「千歲大人說的是。」
殷慎虛偽的問:「祝大人是需要我派人送你去領罰,還是……」
祝東風截斷他的話:「多謝千歲大人好意,不勞煩千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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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再出什麼意外,殷慎竟然留了下來,美名其曰:祝大人保護不好公主殿下,他親自來。
常歡公主也就一點小傷,並不礙事。
養傷兩天,常歡公主就被要求繼續去祈福。
常歡公主氣得一整天沒吃飯。
常歡公主想要偷溜,被殷慎堵住。
殷慎雙手攏在披風裏,語氣挺好的勸她:「公主不要鬧脾氣,這是你的職責。」
常歡公主發怒:「職責職責,你們永遠都在跟我說這話,我不想盡什麼職責,我只想生在普通家庭,擁有疼愛我的爹娘!」
殷慎不為所動:「可您是公主。」
「那我不當這公主了。」常歡公主繞開殷慎,直接跑了。
常歡公主氣得不輕,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裏去了。
好一陣亂跑後,發現自己好像迷了路。
她轉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準備繞過前面的拐角過去看看。
剛拐過彎就撞上一個人。
「呀!」
常歡公主被撞得一個踉蹌,後退幾步,抵住後面的柱子。
她捂着被撞的地方,臉色難看:「怎麼走路的,不知道看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