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沒也有誰能夠想到,徐繼榮會成為這場改革序幕中的最大贏家。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以內閣為首的大臣們,乃是最大的輸家。
他們不但被郭淡打臉,而且還被皇帝教訓。
真是內憂外患!
可奇怪的是,唯獨內閣不這麼覺得。
內閣方面覺得自己是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大臣們開始又圍聚在內閣的周邊,這歪門邪道弄不死郭淡,反而弄得自己灰頭土臉。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改革成功。
不然的話,別說商稅會被郭淡搶走,就連他們官員的統治地位都將會受到衝擊。
他們甚至都有一種背水一戰的感覺。
然而申時行為了改革成功,也做出巨大的讓步,在整個過程中,他都比較低調,並未直接出面主導,而是交由王錫爵和王家屏來主導,王錫爵是跟他一派得,但是王家屏可不是。
雖然王家屏在朝中有着不錯的聲望,他一直以來都非常注重與同僚的關係,從來就是就事論事,不針對人,他基本上沒有什麼政敵,目前還是長子朱常洛得老師。
但他自身的德行,修養,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主要還是因為王家屏是山西人,不是屬江南派系,在整個內閣中,就他一根獨苗,雖然余有丁也不是申時行的人,但余有丁也是江南人。
許多大臣都希望王家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住申時行。
不讓申時行去整合內閣。
他們就是防着再出現一個張居正。
這也是申時行退居幕後得原因,他知道如果他站出來主導的話,朝堂上可能就不會那麼團結。
李植他們是不可能支持申時行的,畢竟之前已經斗得是水火不容。
當然,申時行也不是弱雞,為國為民為君,就甘願把自己的權力放出去,他雖然不主導這事,但是任何事還是得經過他的批准,因為他把六部控制在手中。
而王家屏和王錫爵年紀相差不過一歲而已,另外,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在張居正生前反對過張居正,但是在張居正死後,他們也都曾為張居正說過話。
他們反對張居正獨斷專行,剛愎自用,但同時他們支持張居正的改革。
光憑這一點,足以看出,他們兩個內心還是屬於改革派,認為明朝必須得進行改革,否則的話就是在坐以待斃。
在穩定住朝堂內部之後,王家屏和王錫爵就開始商量如何改革。
雖然只是說改革關稅,但是這改革的扳機一旦扣動,那不可能只是改革關稅,這只是一個藥引,但是這第一步倘若都沒有走好,那後面的也就無從談起。
故此二人對此是顯得非常謹慎,他們沒有急於召開會議,商量如何改革,而是兩個人先私下溝通,確定一個大方向。
「我朝商稅雖低,但是各地官府針對商人的苛捐雜稅卻是多不勝數,這河道要收費,過橋也要收費,到市集上還得交稅,統統都算起來可是不低呀!」王錫爵道。
王家屏點頭道:「言之有理,當年張居正改革,多半是針對賦役,然而,統一賦役,令許多百姓不用服勞役,農閒之時,還可以去做工或者做買賣,促進了工商業發展,但是張居正當時並沒有針對商稅進行改革。」
王錫爵道:「而繁雜的商稅,不但給商人和工匠,帶來沉重的負擔,同時令朝廷也是得不償失,因為這些稅入多半都沒有進入國庫。我私以為,若要改革關稅,首先第一步就是將商稅化繁為簡,由朝廷專門派人徵收。」
「繁雜」意味着中央沒法控制,道理很簡單,朝廷是不可能派那麼多人去收稅的。
就說這過橋費,那肯定是當地官府,或者有勢力的士紳在收,這錢是不可能進入國庫的。
化繁為簡,由朝廷專門徵收,這恰恰就是王錫爵一直以來得主張,其實也是張居正的主張,就是加強中央權力,如此中央擬定的政策,才能夠得到很好的執行。
王家屏嘆道:「但是我們遇到的問題,也跟張居正一樣。其實這種種關稅,針對的都是一些小商人,而那些大富商,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