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郭淡以前與地方官府少打交道,因為他身份卑微,他才懶得上門找鄙視,但他也從未請徐姑姑出馬,反正就是儘量少打交道,但是此時此刻,他知道如果自己親自出馬,這事鐵定沒法談。
因為如今他是得勢的一方,正風光無限,他若上門的話,那王一鶚他們必然是要滅滅他的威風,可現實就是他佔優勢,他肯定不會做出卑微的姿態,那這還怎麼談下去。
徐姑姑不同,她天生自帶貴族身份,同時她在江南也有一些名氣。
她與王一鶚等人能夠平等對話。
那麼她作為說客,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結果也是非常成功。
在與官府達成默契之後,郭淡開始向外面撒錢,訂購絲綢。
而那些走投無路的商人們拿着郭淡的訂單,就是開始對外招人,同時開始向百姓採購絲料。
就在這採購得過程中,官府突然站出來叫停,並且對外宣稱,這些奸商低價收購百姓的絲料,決不能讓他們佔百姓的便宜。
可真是大義凜然啊!
但這可將那些大地主給惹毛了。
都這般時候了,你們還針對郭淡,郭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跟你們拼了。
但同時也有一批人支持官府,其中當然是以士林為主。
這兩邊都去找官府談判。
這一下子重心又從郭淡身上轉移到官府上面。
官府在這裏面那可真是縱橫捭闔,拒不讓步,要求把絲料的價格,再往上抬了一分,可不能這麼坑百姓。
就這一分,可真是把債務雙方都嚇慘了,萬一郭淡不要了怎麼辦?
百姓們心裏也非常着急,原本那個價格,他們也是願意接受,往上抬這一分錢,萬一雞飛蛋打了呢?
但最終郭淡還是做出了讓步。
這一下可不得了,官府的威望那真是坐着火箭上升,百姓當然開心,漲一分對於他們而言可是不少了,反對郭淡的人也開心,這不在乎錢多錢少,關鍵在於誰說了算。
從目前來看,還是官府說了算。
至於商人麼,也沒有虧什麼,反正這錢是郭淡出。
官府拿到了好處,自然也會給郭淡便利。
剩下的你們就自己看着辦吧。
很快,南直隸本地的經濟開始活躍起來。
但是跟衛輝府不同,衛輝府都是那種大宗貿易,是大富商、大地主之間的往來。而郭淡在南京走得是親民路線,小作坊收購百姓手中那些零碎的絲料,並不影響對外絲綢和瓷器貿易。
但這積少成多,這加起來可也不少。
不過南直隸的大地主並未就此罷休,他們心想,如果沒有新關稅法,那他們有更多的利潤空間。
在郭淡幫助他們解決這後顧之憂後,他們開始全力反對新關稅法。
而王一鶚這些官員,自身就反新關稅法,只不過他們不太敢直面衝撞內閣,既然下面有人鬧,那就讓他們鬧唄。
由於上面對此放任自由,這就導致整個江南的富商、大地主完全沒有壓力,他們開始煽動百姓、小商人,以及整個士林,一塊抨擊新關稅法。
而江南的聲音,對於朝廷的影響那可是非常大的。
言官們開始站出來表演,你們看,你們看,可不是我們故意針對內閣,這天下百姓都反對,這能是一個好政策嗎?
他們開始強烈要求皇帝召開朝會,商議此事,不然的話,這天下將會大亂。
這其實也是封建社會不太喜歡商業的原因,聯動性太強,一個地方出問題,就牽連甚廣,不太好控制。
王錫爵是內憂外患,如果此時召開朝會,他是必敗無疑。
首先,他認為萬曆可能也是反新關稅法得,因為這傷及到衛輝府的權益,故此萬曆才一直都不出來。
其次,就算皇帝不是這樣想的,皇帝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雖然歷史上萬曆幹過這種事,但那是為了他的利益,他當然可以不要臉,為了王錫爵,呵呵,那就沒有這個必要。
申時行也知道王錫爵快要山窮水盡,再不站出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