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
咚咚咚!
「誰呀?」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張文熙從夢中給吵醒來。
「張御史!是我!」
聽得吱呀一聲,門從裏面被打開來,只見張文熙披着外衣,頂着一對惺忪睡眼,不過見是好友鄒德泳,不禁立刻打起精神來,「原來是鄒兄,快快請進。」
御史鄒德泳入得屋內,立刻道:「文熙,出事了。王恭妃今日在宮中突然暈厥過去。」
「啊?」
張文熙不禁大驚。
鄒德泳道:「據說這都是因為皇貴妃常年虐待王恭妃,一天就只給一頓飯吃,以至於王恭妃身體虛弱,而暈厥過去。」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真是豈有此理。」張文熙震怒道:「堂堂恭妃,皇長子之母,竟活活被餓暈過去。」
......
翌日。
當王錫爵來到皇城時,頓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心裏咯噔一下,這種關鍵時刻,可別出么蛾子啊。
因為他見到在京的科道官都出來了。
「下官見過王大人。」
眾官員見王錫爵來了,立刻上前行得一禮。
王錫爵點點頭,問道:「各位為何都站在這裏?」
張文熙立刻道:「難道王大人沒有聽說嗎?」
王錫爵好奇道:「聽說什麼?」
鄒德泳道:「昨日王恭妃因常年遭受皇貴妃得虐待,導致暈厥過去。」
王錫爵大驚失色道:「你說得可是真的。」
「如這種事,下官等怎敢亂言。」
鄒德泳道:「據我等所知,王恭妃常年被幽禁在宮中,在皇貴妃的授意下,時常一天只吃一頓飯,且常年遭受宮女、宦官的羞辱、折磨,大人若是不信,可去打聽打聽,宮中宮女都是用『老媽子』來稱呼王恭妃,這在平民百姓家都不可能發生,而最初就是皇貴妃這麼叫的,這精神和身體雙重折磨,王恭妃終於經受不住,在昨日突然暈厥了過去。」
張文熙立刻就問道:「不知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可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
王錫爵握了握拳,但他始終保留着一絲希望,道:「這只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我得先去問清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這聽着着實有些不可思議啊!」
「大人大可去調查。」張文熙又道:「但是立太子一事,已經是刻不容緩,皇貴妃這般虐待王恭妃,無非也就是貪圖太子之位,即便不論長幼有序,她恁地蛇蠍心腸,又憑什麼母儀天下。」
王錫爵身子微微晃動了下,道:「一切待我查明再說。」
言罷,他便急匆匆離開了。
來到東閣,只見申時行、許國、王家屏坐在裏面,氣氛顯得非常沉默。
王錫爵的一顆心都提了上來,問道:「各位,外面那些言官說得可都是真的嗎?」
申時行瞧了眼王錫爵,沉默少許,最終還是點點頭。
王錫爵聞言,不禁閉目一嘆,當他再睜開眼時,這眼中透着無盡得失望。
王家屏是面無表情道:「據我所知,在太子還未出閣讀書之前,也...也經常飽受驚嚇。」
許國稍顯擔憂地看了一眼王錫爵,道:「元馭,你打算怎麼做?」
王錫爵沒有做聲,轉身便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努力可能都將付諸東流。
但他對此非常無奈!
......
關於皇貴妃虐待王恭妃消息,傳出之後,那真是舉朝譁然。
他們原本對皇貴妃心存不滿,認為其德不配位,如今更是印證他們的想法。
你都已經是最得寵妃子,你還要這麼虐待王恭妃,真是可惡至極!
滿朝文武紛紛上奏,要求萬曆徹查此事,將皇貴妃問罪,並且要求確定立皇長子為太子。
不但如此,此事很快就流傳到民間,頓時也是引得同情心泛濫,大家都非常同情王恭妃得遭遇,而皇貴妃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