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啊!」
方逢時站在山腰上,看着一路西行的隊伍,不禁搖搖頭,又道:「想來他一定有什麼妙計可以說服哱拜等人。」
「若他真有十足的把握,那他也不需要連贖金都準備好。」
徐姑姑道:「他的確不是一個魯莽得人,但他卻是一個非常貪婪的商人,若是此行能夠成功,那陛下不但在朝中取得勝利,而他也能夠獲得寧夏這個貿易重鎮,這足以誘使他以身犯險。」
方逢時問道:「那你認為他是否能夠成功?」
徐姑姑搖搖頭道:「如果不是造反,那我絕對支持他這麼做,但偏偏這是造反,在這情況下,縱使陛下再三承諾既往不咎,但是任何一個反賊都不會相信陛下真的會放他們一馬,除非我大軍壓境,或許還有策反的可能性,但是此時此刻,我絕不認為光憑金錢就能夠說服那些反賊。」
方逢時道:「那你為何不勸阻他。」
徐姑姑道:「我已經盡力了,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備好贖金,準備跟哱拜他們談判,但是這同時也需要我軍能夠守住河套地區的糧倉,如此他們才會迫切的希望得到贖金。」
他們說得都沒有錯,郭淡其實非常貪生怕死,他這回以身犯險,可不是圖什麼英雄主義,他是認真評估了風險和利益,才決定親自前去的。
這就是一樁交易,他拿出三十萬兩來當賭注搏一搏,若能贏的話,那他將獲得巨大的利潤,但若輸了的話,那跟他不去,其實也差了不了多少。
他若不去,整個西南計劃,以及將來神機營南下得計劃,都有可能會擱淺,他也要被迫停止擴張得腳步,因為到時主動權將會在被那些大總兵,大臣控制着,他們怎麼打,打成什麼樣,要打多久,郭淡是完全無法控制得。
而那無孔不入的利益集團,完全可以在幕後操縱。
極有可能滿盤皆輸。
但是海外計劃已經在進行中,如果他在國內失去主動權,那將來會非常麻煩的。
算下來,他肯定是要賭一把。
郭淡的隊伍一路西行,出得京畿地,來到山西境內,而同時他得馬車上也多了一人。
不要誤會,是個男人,正是那晉商胡渡。
「三叔,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郭淡問道。
「郭顧問,我們只能是盡力而為,但這種情況,我也無法保證你萬無一失。」
胡渡將一份資料遞給郭淡,又道:「不知你是否知道,那哱拜手下的家將家丁,儘是當地的流氓地痞,以及死囚,這些人身上罪孽深重,他們只能依附於哱拜。」
郭淡拿着資料一邊翻閱着,一邊笑道:「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要說有十足得把握,我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胡渡道:「但是郭顧問犯不着為此涉險。」
郭淡呵呵道:「三叔,你走南闖北,哪一次是沒有風險的,但只要有利可圖,我們商人還會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你試想一下,如今我已經差不多控制西南地區,如果我還能夠承包寧夏這一條線,等於徹底打通東南西北,等到那時候,天下貨物盡在我們之手,這險值得一冒。」
胡渡笑着點點頭,道:「那倒也是,如果能夠承包寧夏,對郭顧問確實非常有利。」
「是我們,不是我。」郭淡笑道:「三叔放心,我郭淡一向信守承諾,等到此事成功之後,你將成為我一諾錢莊得股東,大主管,整個西北地區都將交予你。」
話音剛落,忽聽得一人喝道:「哎!你幹什麼去?」
又聽一人道:「肚子疼!我要去拉屎。」
咦?這聲音好熟悉啊!郭淡趕緊掀開窗簾,往外看去,只見一個錦衣衛捂住腚眼子往邊上的叢林跑去,不禁驚訝道:「是他。」
一炷香後。
「呼可真是舒坦呀!」
只見一個錦衣衛輕輕吐得一口氣,從林中行出。
而此時郭淡已經下得馬車,站在馬車旁,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吊兒郎當的錦衣衛道:「小伯爺。」
那錦衣衛不是別人,正是徐繼榮。
徐繼榮嘿嘿一笑,湊到郭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