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臉,姚嬰有一時的自我懷疑,明明沒那麼精神抖擻乾淨整潔,鬍子拉碴又不拘小節的一個人,為何剛剛瞧着還挺動人的。
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動人,而是充滿了野性的動人。
他本身就有那麼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侵略性,刻意為之,更是擴大無數倍,讓人招架不住。
看她發呆,齊雍唇邊的笑愈甚,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口水要流出來了。」
抿唇,姚嬰轉了轉眼睛,之後轉過身去,決定和他拉開些距離。
先不說他又該懷疑她吃他豆腐,距離遠一點兒,於她也有好處,這人有一種不自知的魅力。儘管他之前大言不慚的發表自戀之言,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對於自己的魅力描述的很到位。
拽過來另外一把小椅子,姚嬰坐上去,這個也不是很結實,不過以她這個體重,不足以像齊雍似得把小椅子壓得稀碎。
「公子,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個時候你救我時的事兒麼?」驀地,姚嬰忽然問道。
齊雍直接席地而坐,這院子裏沒有哪個椅子能夠撐得住他。
「記不清了,每年都會發生很多事,不重要的,本公子都不記得了。」身體向後傾斜,一條手臂撐着地面,他這樣子瞧着好像還挺舒坦的。
「是高威高將軍帶着我去求你的,你不記得了?」不記得她,總會記得高將軍吧,那可不是個小人物。
「高威,自然記得。但是你,真記不起來了。」齊雍如是道,好像她就是個透明人,並不足以讓他記得。
姚嬰的本意也不是問他記不記得自己,而是想知道那一天這個身體都發生了什麼。
從姚大壯變成了她姚嬰,就是在齊雍給她治療時發生的,那個時候,應該只有他和她在一起,沒有第三個人。
「問這事兒做什麼?你那時但凡有些與眾不同,我想,我都不會忘得一乾二淨。」齊雍斜睨着她,幽深的眸子隱隱有些笑意,也看不出他說這話是真是假。
扯了扯唇角,姚嬰攏緊了披風,一顆小腦袋轉過來,烏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我那時沒穿衣服,脫得一乾二淨。既然你看了我,我想你應該負責。不是說,被男人看了腳都得嫁給他麼。我一絲不掛,你都看見了,自然得負責到底。」
齊雍笑了一聲,「本公子看過的女人多了,按你這說法,我都得娶回來?」
本就隨口胡說,沒想到他比她想像的還要放蕩不羈,深吸口氣,姚嬰轉過臉去,「算了,當我沒說。」
「假話你也信,看過的雖多,不過大同小異,本公子也不記得了。與其記得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還不如鑽研巫人的秘密。」齊雍微微搖頭,巫人的秘密要比女人有意思的多。
他這話當真讓人無法反駁,大家的確是脫了衣服都一樣,如此說來,確實沒意思。
「我記得高將軍說過,公子是湘王,是真正的皇室子弟,身份尊貴。可是,他又說你是個江湖人,不講規矩。見過你身上的傷,我想你沒少在刀光劍影中摸爬滾打。長碧樓的主人,歷來都是皇族麼?」把兜帽扣上,這後半夜,真是冷。腦袋枕在膝蓋上,姚嬰歪頭看着他,月光下,他這個樣子倒是少見的溫和。
「如若這長碧樓交到一個外人的手裏,你是皇帝,你會安心麼?」他問道,語氣顯得雲淡風輕。
看着他,姚嬰不由得嘆口氣,不能交給外人,就交給自己的兒子。但想必,皇帝的兒子有很多吧。、卻唯獨選了齊雍,大概是他看起來命比較大吧。
「那,是在什麼時候決定要你去帶領長碧樓的呢?」他曾說過,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改變體質,那個時候想必就是在做準備了。
「一直都有後備,畢竟隨時可能會沒命,那麼下一個就得立即走馬上任。」齊雍說道,這些事兒似乎也沒那麼機密。
微微皺起眉頭,這種話聽起來真是讓人無奈,隨時都會沒命?
「希望你能活的長久一點,不然我還沒學會給公子溜須拍馬,就得換個領導了。」這算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了。
齊雍不怒反笑,「本公子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的祝福?」
「不用客氣。」姚嬰輕笑,他倒是並不擔心。也對,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