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找來
但他必竟是馬上皇帝,多少爾虞我詐,多少手足相殘,多少斷頭流血之事沒見過?區區幾聲冤靈的哭聲,還不能將他嚇倒,讓他為之驚惶失措。
縱使殷雲舒的話在他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但他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淡然寧靜。
他微微一笑,「舒兒,世上哪有什麼冤靈?準是那些心思惡毒的人,欺你年紀小,說來故意嚇你的,嚇得你失了分寸舉止不雅,他們好站在一旁看笑話。」
說着,他站起身來,伸手來握殷雲舒的手,心中想着,她坐着不動,原來是心裏想着那些冤靈的事?瞧把她給嚇的。
真是個小姑娘,連這也怕的?
「別怕別怕,有……有姐夫在,你什麼都不必怕。」他笑容溫和,聲音低沉暖心。
退了帝王服的宇文恆,周身少了鋒芒,一身深紫色常服,墨色的披風,沒有鑲玉石的黑色貂絨帽,襯得他面如朗玉,加上淺淺的笑容,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大兄長的感覺。
可這個人,笑得有多溫和,內心就有多狠毒。
當年,他第一次看向顧雲旖的時候,就是這種無害的笑容。
顧雲旖自小喪父,家裏的弟弟和表弟全都小她許多,又沒有姐妹,她對年長溫和的男子,向來沒有抵抗力,只見一面,顧雲旖就全身心的淪陷了,再加上他一天一封情書的騷擾,顧雲旖便義無反顧的決定嫁給他,更說服司家和顧家相信他。
哪想到——
他當時已有了妻兒,卻藏着身份對一個小姑娘鋪天蓋地的騷擾,如今除了罵他手段噁心,也只能罵他卑鄙無恥!
殷雲舒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詞語,來形容這個人的虛偽!
她目光清冷如霜,雙手固執地攏在袖子裏,不讓他碰,「姐夫。」她又道,「顧家司家是冤枉的嗎?」
宇文恆的手頓時僵住,他縮了縮手指,走到殷雲舒的對面坐下來,目光平靜說道,「舒兒,這是國事,你不懂。」
「那兩家是冤枉的嗎?」殷雲舒抬眸,目光直直盯着對面的宇文恆,語氣固執,「姐夫!他們是冤枉的嗎?」
宇文恆,你一再逃避問題,可是心裏有鬼?
那年,你被其他番王的追兵,追得跟條喪家狗似的,從湘州逃到了膠東,若不是顧雲旖說服司家和顧家相助於你,有你今天的地位嗎?
可嘆她當時太年輕,被狡詐的宇文恆算計了一把。
倘若時光可以重來,她一定命人將宇文恆關在城門外,讓他被其他番王追着打!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顧雲旖成了他成功路上的踏腳石,他一統天下登基為皇手掌天下權,她失去所有,活成了孤女殷雲舒!
「舒兒,有些事情,並不是朕說了算,別看朕是一國之君,但朝中有內閣,族務有宗人司,後宮有太妃和皇后,各方牽扯,並不是朕能說了算的。」
殷雲舒搖着頭,笑了笑,「原來當皇帝這麼的辛苦呀,那你還當皇帝做什麼?唉——」她頗為嘲諷地看他一眼,將頭扭過。
宇文恆說這些廢話,是將她當孩子耍?他可不是暴戾昏庸被臣子們被族親們逼得嚇死的先皇,他是心如蛇蠍的宇文恆!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天下大亂,總得有人站出來,理理這堆亂麻,不是麼?」宇文恆嘆了一聲,站起身朝殷雲舒走來,淺淺一笑,「好了,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操心這些事情做什麼?小姑娘該有小姑娘的活法。說說吧,你怎麼穿成這樣了?還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出來?街面上,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平靜。」
他又將話題叉開,是不肯回答她的問話了?
他不肯,也不敢!
他心裏有鬼!
殷雲舒輕輕扯了下唇角,站起身來,「我只是出來走走,想看看街市夜景而已,沒料到,被陳大統領攔住了。過了這麼久了,想來街上已經太平了,我該走了。」
她沒看他,轉身往屋外走。
「舒兒——」宇文恆飛快伸手一拉她的胳膊,「你等等——」
殷雲舒目光如劍盯着他抓她胳膊的手,「姐夫……,何意?」
宇文恆微微一笑,「吃點東西再走,黃嬤嬤的廚藝,十分的拿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