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你來自上清宮又如何?只有你區區一人,我可是精練了數百年、吸食了無數魂魄的妖,你來了正好,吃了你們二人,再加上棺材之中人,讓我的修為更加精進!」那本來有些慌亂的精怪,眸子裏閃爍着攝魂的光芒。
眼下只有這白衣男子一人,就算是上清宮的人又如何,不足為懼。
這是她的地盤,這裏的山、這裏的樹、這裏的風、這裏的光都是由她操控着,他來的容易,那麼休想離開。
精怪心中的如意算盤打的波波脆,她身上的濃霧更加的幽暗了,白霓裳只覺得四周好似又冷了幾度,她下意識的抓住了面前這個絕色少年的袍子,在原地踱着步子,增加身上的暖意。
「姑娘,卿夢勸你莫要再犯錯,若是我感知未曾出錯,你已經吸食了四千四百四十人,倘若再加上我們三人,你的罪孽深重,只怕會落得魂飛魄散的可能。」卿夢依然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他的身上總是有一層若有似無的仙氣,他的聲線清冷好似那穿破無數冰山被洗滌過的聲音,純淨而美好。
「呵,那就試試看吧!」那精怪的肉身徹底消失,和那團迷霧融為一體,遠處的樹尖搖擺,編製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天羅地網,一點光都無法穿破、透進來。
和那精怪融為一體的迷霧以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不顧一切的劃破空氣,朝着二人而來,白霓裳只覺得寒氣更甚了,她眼睛一眯,輕聲詢問道:「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勿慌,躲在我身後便好。」卿夢輕聲安撫着,隨後快速的將蕭放至粉嫩的唇邊,一雙清明的眸子緩緩闔上,笛聲緩緩響起。
那濃煙本來差一點就化作利爪,劃破卿夢的面龐,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笛聲打斷,那化作利爪的濃煙又變得一團渾濁,白霓裳聽到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痛苦的嘶吼聲,「痛!痛·······啊······我不······我不要······我要復仇······好痛啊,好痛啊!」
那一聲聲悽厲的叫喚聲,就好似經歷了一根根針穿破了胸痛一般的痛楚,那樣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一般,似乎那精怪連骨髓也一同疼痛着。
卿夢不受這嘶吼聲音的干擾,他粉色的好像三月除開的櫻花瓣唇瓣氣息傾吐,那一聲聲笛聲餘音繚繞,在白霓裳聽來,就仿佛有一道佛光灑下,以卿夢為中心,向着四周散去,不斷擴大範圍,將黑暗吞噬。
清風徐來,他絕色的臉龐上,那睫毛好似蝴蝶翩飛般顫顫巍巍,兩袖生風微微鼓動着,如雪一般透亮的肌膚細膩光滑,他就好像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啊······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啊······」那精怪終於受不了,她的肉身再一次出現,她痛苦的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嘴裏不斷求饒着。
蕭聲戛然而止,卿夢將蕭緩緩放下,眸子張開,「姑娘可否想開,離開這煩擾的人間,去投胎輪迴?」
卿夢從頭到尾都沒有喚精怪一聲妖孽,反而是一聲聲的姑娘,他的態度平和,語調輕揚。
那蜷縮在地上的精怪動了動手掌,她的額頭上因為痛楚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的雙眼空洞,仰望天空,是一片霧,一大片的迷霧,沒有一絲絲的陽光,「你知道我在這裏困了多久嗎?」
「我知道。」卿夢頷首,他抬起步子走到精怪的面前,緩緩蹲了下來,五指攤開,一朵蓮花在他的掌心跳躍。
那蓮花帶着微弱的靈光,花瓣呈現粉嫩的顏色,尖尖的朝外舒展開,精緻而小巧。
「你知道我多恨嗎?」精怪唇瓣動了動,她的眼珠子落在了那朵蓮花上,卻遲遲不伸手去接。
「姑娘,你已經將害你之人殺得乾淨,他們子孫後代除去賈家其餘統統被你屠盡,而賈家因為當年那一人之錯,死後的每一個靈魂都不得進入輪迴,被你吞噬乾淨,你的仇還未報嗎?」卿夢溫和的說道,那雙清明的眸子如水一般的平靜。
白霓裳遠遠望去,仿佛此刻就好像一副畫卷,一個絕色少年在勸服迷路的妖精迷途知返,縱然這裏沒有光,可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層光,連帶着那精怪身上的煞氣也弱了許多。
「呵,你不也說,還剩下一個賈家嗎?賈家不滅,我如何能夠安生?」精怪悽然的一笑,那百年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