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張雲秀一早就被屋裏的動靜驚醒。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看着何書香悄悄的穿好衣服,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還沒吃早飯呢,書香姐你這是要回去了?」
「昨天麻煩你一晚上了,我就不吃飯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我得趕回去給他們弄吃的。」
經過一夜,何書香似乎已經認命了。
她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衝着還躺在床上的兩人說道。
「那也得先吃了再回去做吧?」
張雲秀趕緊起來穿衣服,想留着她。
可惜何書香已經覺得昨晚上吃了她一頓就是自己佔了便宜,愣是不肯再留下,就這麼匆匆的跑走了,張雲秀追都追不上。
「你這個朋友脾氣還真好,受了這種委屈都不敢多發幾天脾氣,這麼快就要趕回家去了。」
海玉看她匆匆忙忙的離開,忍不住開口說道。
都是命苦的女人,何書香的現在就像是看見她自己的從前。
如果不是走了一遭生死邊緣,她也不會下定決心離開朱家,更不會徹底跟她有着血緣關係的那些親人翻臉。
只有死過一回,才能夠發現,其實自己在意的某些東西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固執的去守着。
不過各有各的命,何書香有兩個孩子牽絆着,的確不能像她這樣走的還算灑脫。
「也是個可憐人、」
張雲秀搖搖頭,不願意再談何書香的事情。
如果她自己不開口,作為外人也不好主動插手她的人生。
何書香不是阿玉,她會那麼無所忌憚的幫助阿玉脫離那個地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二人的關係極其親近。
她知道阿玉的性子,所以她敢插手她離婚的事情。
但是何書香卻不同。
她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的地步,如果她現在真的將她勸離了婚,這日後何書香要是突然後悔了,保不准就會埋怨上她。
張雲秀可不打算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站在朋友的角度,她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忙,其他的還是得靠當事人自己做決定。
何書香匆匆的離開張雲秀的家後,就趕緊回到了自個兒的家。
現在是早上六點,冬天本來就亮的晚,路上還黑蒙蒙的,路邊上沒有燈,只能摸着黑走。
何書香搓搓凍得僵硬的雙手,不斷地吸着冷氣打哆嗦,腳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
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她才回到自己的家。
她的四肢已經凍的沒什麼知覺了,天色也稍微亮了些。
這個時候,外面也有些人開始走動。
何書香走到自己家門口,哆嗦的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就這麼輕易的推開了……
「?」
眼裏閃過一絲困惑。
何書香推門而入。
屋內的氣溫比起外面也差不了多少,安靜的不可思議。
「孔一成?」
「達達?俊俊?」
因為寒冷,即便是開口說話也帶着顫音。
一家四口住着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這裏是孔家以前放雜貨的屋子,自從她跟孔一成結婚之後,就分出來在這屋子裏生活,已經過了七八年了。
屋子裏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何書香摸索着牆,直到碰到一根線,才微微用力拉了一下。
只聽『啪』的一聲,屋內的低瓦數的電燈亮了起來。
何書香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習慣了黑暗之後突然碰見光亮眼睛會非常難受。
她適應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睛。
第一眼就是朝着家裏的床看過去。
出乎意料的,她並沒有看見孔一成的影子,床上單薄棉被鼓成一坨,她連忙走過去,一眼看見的便是兩個凍得不停打哆嗦的兒子。
「達達?俊俊?」
何書香看着兩個兒子冷的臉色發青,頓時臉色大變,連忙伸手去摸兩個孩子的額頭。
身體冷的打顫,可孩子額頭的溫度卻高的驚人!
何書香頓時明白過來兩個孩子昨晚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