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起來,他叱道:「生病了怎麼辦,去穿上鞋。」
「沒關係,歡笙姐找到了嗎?」明日急忙問。
歡宥揉了揉酸痛不已的眉心,說:「沒有。我已經找了兩年,卻還是沒有找到她。」
明日看到歡宥苦笑了兩聲:「好像我爸媽從來沒生過歡笙一樣,好像我有一個姐姐,只是我臆想出來的,歡家根本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
「歡宥,你別着急。」看到自己的丈夫這樣,明日心裏特別難受。
她慢慢的走過去,埋進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纏着男人的腰肢,說:「你別着急,歡笙姐也許真的就像她信上寫的那樣,不希望任何人去找,去到了一個她想要去的城市裏靜靜地生活着……」
歡宥猛然推開了她,痛苦的爬了爬黑色短髮,他咬牙切齒的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姐真的不愛南晨哥了,真的拋下南晨哥,乃至依依,我不相信那麼重情的我姐姐,丟下過去就這樣走了,我不信……她那麼愛南晨哥,卻能忍心傷害他!!!!」
明日哽咽的說:「夠了,她的信不是假的,她親手留下的信不是假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現實呢?南晨哥難道沒有你了解歡笙姐嗎?他都相信了,為什麼你不相信?」
歡宥怒到直接踢了茶几一腳,他說:「要我相信,除非我姐在我面前親口說,她無法接受姜南晨的世界,她無法再愛姜南晨下去,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所有人,否則,我死也不信!」
明日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就憑那些書面上的話,還不夠傷人嗎?你還要她親自站在你面前,對你說這些話,那會更痛的。」
聰明的人,怎麼會讓人總有機會,去傷害他,怎麼會總給人機會,去傷害他,比如姜南晨。
而歡家……竟連一個聰明人,都沒有嗎。
歡宥說:「我就是不肯相信我姐姐會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突然,樓上砸下了一句話:「你姐姐她不是無情無義,她只是任性,她任性慣了,只愛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來不顧及任何人。」
明日和歡宥抬頭一看,歡謙冷若冰霜的站在二樓的走廊下,杵着一根拐杖,淡淡的開口:「不要再去動用任何人力物力去找她了,屢次三番,她讓我丟盡了臉面!她以為拋棄姜南晨,是一件夠面兒的事?這輩子,她能得到姜南晨的愛護,是她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她沒有了姜南晨,是她的損失,姜南晨呢,他勾勾手指,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你姐姐,犯蠢就算了,但是犯蠢的同時,能不能先給歡家一條後路?拋夫棄女,她的名聲直接拖累了整個歡家……歡宥啊,家門不幸啊,你何必再去找這個讓家門不幸的人!」
梁伊站在房間的門口,望着她丈夫的背影,聽着這番話,寒心徹骨,在歡宥還沒開口的時候,她說了話:「我女兒再怎麼不好,她也是我女兒,也是你女兒,為什麼不找她?如果她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那怎麼辦……歡謙,在家裏你不是商人,別把鐵石心腸帶到家裏面來,在家裏,別那麼商業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歡謙身軀一僵,誰能知道,他也是失望至極,才會說出這些話。歡家如果因為他的女兒,毀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不氣,不怒。
——如果她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那怎麼辦……
男人的想法,自然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在梁伊看來,日日夜夜都在擔憂,忘了責怪,而在歡謙看來,歡笙敢走,那就該承受,離家出走可能會給她自身帶來的任何代價……
「爸,我媽說的對,不管怎樣,歡笙都是你的女兒,我的姐姐,她再錯,也是我們歡家的人,旁人可以放棄她,我們不能啊,因為,我們是她的家人!」
歡宥說完,扯了扯領帶,抓住明日的手上了樓。
歡謙站在二樓,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從他身邊漠然走過,他苦笑一聲,誰又知道他心裏的負擔與苦楚。
他顧念的是歡家的天下,他們卻只顧念小情,他當然也想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也和他們一樣去念念小情,可是,小情和天下,難以兩全,一旦這兩者碰撞起來,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全天下,即使,很無奈,也很不願意這樣,但必須這樣做出這樣的抉擇……
身為歡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