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是印奸.....」
「燒死他!」
「該死!」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怒罵傑姆!
這角色,這是在挑戰印度人的道德等嚴重問題。
同時,這其實——戳到一部分印度人的痛腳!內心就像遭受到一噸的打擊。所以很多人更加感到不能接受。
傑姆的行為是可疑的,他並不能因此成為英國人,但殖民者的強大男性形象或者說是文化身份給與他力量,讓他實現種姓上的提升。
他的妻子雖然不是高等種姓的後裔,但憑靠父親波曼拜伊幫英國人做事,成功實現了從小雜貨店店主到軍需品承辦商,金融家,商人的巨大飛躍。波曼拜伊風光無盡,出身卑微的他「雇了個婆羅門廚子」。其實傑姆從出生起也面對着這份不平等:低等種姓與高等種姓,更重要的還有窮人與富人,英國的經歷只不過加深了他對於印度這片古老文明上的不平等性的親身驗證。於是,他如法複製岳父波曼拜伊,複製得更甚,英國身份提供的高貴性更甚於婆羅門,他由此成為了比妻子,比婆羅門更高貴的大法官。踐踏出身優越的妻子,踐踏不合理的古老印度文明賜予其快感。
「他妒忌英國人,仇恨印度人。憑着憎恨的熱情,他努力要使自己變成英國人,而事實是他即將成為每個人都厭憎的對象,無論是英國人還是印度人。」回國後他成為內務部的官員,巡迴於各地審理案件,可是他發現「司法公正所要求的透明度壓根就沒有存在過」。
他變得憤世嫉俗,厭憎人類,最終選擇隱居在噶倫堡那座古老的房子裏,每天沉迷於棋盤,只向一隻叫瑪特的狗奉獻他僅存的柔情,對他來說,這房子「是一個殼,一隻頭骨,他是一個住在自己國家裏的外國人。」
無論在何處,他都是一個被流放者,他的旅程承載着印度的殖民記憶,一段失落的歷史。
每個人的臉上陰鬱的快要滴出水了。
繼續觀看,現在教授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想要立即看完這部小說。
「開頭以為這叫阿米爾輝的小作家文筆老辣,我看編故事玩情節的本領絲毫不遜於文筆。」
教授眼鏡都驚得掉下來了,從他的目光中,能夠讀出以下一句話:尼瑪這不科學!心中苦澀一笑,是的,苦澀,就是一種苦澀。
不是因為作者年紀輕輕就寫出這麼一副大作!
而是因為作者拋出了一個身份的失落。
這是一種打擊。
堪比十噸鐵錘砸下。
更是對社會的強烈抨擊。
不僅是教授,同一時間,正在看教育報的人們,表情很精彩,那是一種好像介於便秘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目前書中也僅僅展現出來了冰山一角,不過帕特爾教授卻認為,就目前所展現的這冰山一角來看,這個背景設定絕對是不小的!
······
小說進入了緊張的階段,隨着老法官的外孫女賽伊出場,帕特爾教授感到莫名的揪心。雖然沒有完全弄明白,不過帕特爾教授也被書中這種緊張激烈的氣氛帶動。
按照小說之中的描寫,她的失落不可避免地帶有宿命的烙印。她的父母從印度私奔至莫斯科,死於一場車禍,離太空旅行的華麗夢想僅一步之遙。在台**的修道院裏長大的賽伊被送到噶倫堡的外公那裏,在法官的眼中,她「是一個西化了的印度人,住在印度,卻與這個社會完全脫節。他很久以前開始的旅程又在他後代身上得以延續。」
看到這裏,帕特爾教授的汗流下來了,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本書的作者是要抨擊什麼。這是印度的社會問題,一個處理不好,就要蹦,如果處理好恐怕也要蹦······
這旅程「左右着她,詛咒着她」,在山上這座正在老去的房子裏,她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浩瀚的空間,既連着過去,又引向未來」。
帕特爾教授的眼裏。這是一個感性的世界,而賽伊代表了一切未知,一切開闢鴻蒙的混沌。她焦慮地閱讀着,痴迷於《國家地理》雜誌和充氣地球儀,一個願望越來越清晰而強烈――「我要去旅行。」離開,「尋找一個失去的未來」。
院內之中陷入安靜,大家都被壓抑着。這部小說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