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老牛拖車一樣,緩慢,忒長,沉陷入書中世界,回梭自己這輩子的過去的人們,已經忘記了時間。
故事,也到了收尾段落.....
讀者,卻看得更慢更細了,幾乎細無巨細的地步。
......
這座至高無上的山峰腳下卻是一片動亂不安的土地,印度、尼泊爾、不丹、錫金和中華xz邊境交界。相似的宗教信仰無法抹平這些族裔之間的隔閡與衝突,在這裏遠比宗教信仰更重要的是貧富差距。
印度籍尼泊爾人「在一個明明他們是主流群體的地方被當做少數民族來對待」。即使這些尼泊爾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印度人對他們的歧視依舊故我。廚子意味深長地對退休大法官的外孫女賽伊說:「你的老師是個尼泊爾人。」
生活表面風光的諾妮與羅拉兩姐妹一聽聞大法官家的劫案就對一直以來「幹得挺好」的看門人巴德胡橫生解僱的念頭,「他可是尼泊爾人。現在誰能相信他?搶劫案都有看門人的份」,「但如果我們辭了他,他一氣之下更有可能幹點什麼」,「我跟你說,就是不能相信這些尼泊爾人。他們不光搶劫,殺人都不當回事。」
人與人之間長期的相處悉數不作數,只要這些族裔還是看門人,窮學生,乞丐等等,已經足夠判定無期徒刑。
干城嘉章山腳下小鎮的格局高度濃縮着整個印度的種姓樣態。種姓制度最初起源於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民族進入印度,為防止自己被久攻不下的達薩人同化並且將其拒斥於社會之外,雅利安人將自己與非雅利安人區分開來。值得注意的是,一開始種姓制度便是區別膚色。達薩人膚色較黑,屬異端文化,雅利安人膚色白皙,「種姓」一詞的梵語「瓦爾那」意思就是「皮膚的顏色」。
15世紀末至19世紀,殖民主義的到來再次將黑色視為卑賤,這一次,膚色的標識又要遺留多少年?既然抽象的「印度民族」從未出現過,一直支撐這片土地的古老宗教文明能否將各類族裔的人們重新凝固起來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甚至干誠嘉章雪山的潔白無瑕本身或許就是諷刺,這片明晃晃的白承載着千萬年來黑皮膚的下等人對於白色的渴望--在這裏,古老的宗教文明給與印度的更多並未顯示為安慰,而是冷漠。
看到這裏,一部分印度人臉色再次慘白.......
退休老法官家裏的獵槍被一夥兒尼泊爾激進青年劫掠,由廚子叫來的警察卻魯莽地搜掠廚子僅剩幾席茅草的家。連賽伊都驚訝警察怎麼能夠如此冷酷地對待廚子,可是廚子從頭至尾卻感到這理所當然,他賠着笑臉,對警察的行為感恩戴德,「他的一生習慣於乞求別人。」廚子幾乎是印度低級種姓人群中的一個典型。
印度古老的信仰,耆那教和佛教從公元前6世紀至公元前4世紀「百家爭鳴」時代便佔據着印度低級種姓的靈魂,縱使兩個宗教有着各自盛衰的波折,其思想卻永久注入了印度低級種姓的血液。這兩大宗教的產生原是對於婆羅門教吠陀信仰的質疑,但如果回望那個年代,事實並非如此簡單。
「百家爭鳴」時代的緣起,正是印度社會動盪和分化的時代,剎帝利種姓和從事手工業的吠舍種姓在經濟上日益強大,卻在社會生活中仍然囿於婆羅門種姓的排斥。正是這兩個種姓加入耆那教與佛教給予了這兩個異端宗教壯大的力量,而剎帝利與吠舍的統治要求也同時浸潤到耆那教與佛教思想中。
輪迴是印度各宗教最為古老的概念,耆那教與佛教的輪迴細則有所不同,但本質上有一個共同點,即此生低等種姓的人在輪迴上佔據更為利好的起點,下輩子更有可能生為高等種姓,有別於婆羅門教的低級種姓下世輪迴不一定能夠投胎為人的教義。所以印度土地上常見的一幕是乞討的人不會強求別人的施捨,他們流露出安於貧窮、安於壓迫的神色,廚子便是如此。
印度的宗教並未將破碎的印度族裔,長期受壓迫的低級種姓凝聚起來,反而使得原本存在的差距日益拉大,直至分崩離析。
輪迴概念之外,苦行同樣是耆那教與佛教產生之初共同擁護的教義。孔雀王朝的創始人旃陀羅笈多晚年改宗耆那教,成為苦行者,最終以正統的耆那教方式,安寧地慢慢餓死;印度獨立時期,甘地就曾經試圖依法炮製,用苦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