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六,南直隸淮安府,南直隸巡撫朱大典巡視至此。筆神閣 bishenge.com
朱大典自被朱慈烺任為南直隸巡撫之後,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工作可謂是勤勤懇懇,對清查南直隸隱田和推行攤丁入畝下了很大的功夫。
經過朱大典的強力彈壓,南直隸的攤丁入畝政策進行的非常順利,他又對受災地區進行救災和安撫,使得松江府和常州府等地的災情有了好轉,很快恢復了生氣。
朱大典解決了南直隸的土地矛盾和災情後,開始騰出手來,整治大明最黑的漕運和江南鹽務,他要求所有鹽場都必須由官府掌管,打壓私人鹽場,或收購或查封。
然而此事並沒有攤丁入畝容易,土地之事有統兵駐紮在揚州府的孫應元幫忙,顯得很是順手,而漕運和鹽務之事,卻是勛貴的勢力,其中的利益關係非常複雜。
雖然魏國公等南京勛貴現在已經被朱慈烺打壓的沉寂下去,但還是有不小的實力的,朱慈烺也一時沒有機會下手。
朱大典幹過幾年漕運總督,深知漕運里有多黑,它不斷蠶食着大明的血液,直至將之榨乾。
朱大典自己就從中曾撈了不少好處,如今跟了皇太子,知道太子遲早要對南京勛貴和漕運動手,並且太子已經叮囑過自己。
朱大典自然想藉此機會對南京勛貴再進一步打擊,斷了勛貴們的財路,這樣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蹦達的了。
現在的漕運總督是撫寧侯朱國弼,是南京勛貴中的中堅力量,他為了弄到銀子不擇手段,漕糧大稱進,小稱出,倒賣漕糧,現在可說有很大的虧空。
同時朱國弼還收買了一鹽運大家,並且在一個鹽廠收買了幾個小官員,利用漕運之便,還夾帶私鹽。
這些如果被查了出來,那可都是掉頭之罪,加之朱大典是內行人,所以漕運總督朱國弼無論如何也不願讓朱大典來查的。
朱大典帶着一票官吏來到了淮安漕運衙門,準備查賬,可到了漕運衙門之後,門房之人卻說漕運總督朱國弼去了南京,掌管賬目的主事去了漕運碼頭了。
朱大典在漕運衙門喝完了一壺茶也沒見那主事之人回來,感到非常的不爽。
跟在朱大典身邊閻應元,道:「大人,屬下覺得撫寧侯故意躲着大人,漕運衙門的監兌將賬冊等物帶走,也是讓大人無從查起。」
朱大典想了一會,說道:「有這種可能,但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本官已經到這了,就決意不會善罷甘休的!」
閻應元有些擔憂道:「大人,屬下看此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天武軍駐守在揚州府,不如請靖武伯調些部隊過來幫大人查辦此案,畢竟漕運那有數萬衛漕兵丁。」
漕運總督作為大明最肥的官員,手中的權柄也是極大的,屬下有理漕參政、巡漕御史、郎中、監兌、理刑、主事等級別和職掌各不相同的文官武將達二百七十多人,下轄倉儲、造船、衛漕兵丁兩萬餘人。
而且漕運總督權威重,有親轄武裝部隊,還有水師營,親轄「漕標」共分本標左、中、右、城守、水師七營,兵額三千四百餘人,並節制魯、豫、蘇、徽、贛、浙、鄂、湘八省漕糧衛所。
朱大典笑着說道:「本官怎麼說也是當過漕運總督之人,現在又是南直隸巡撫,量他們也不敢有過份之舉,要是他們不知好歹,本官只好不念舊情,請殿下的親軍來震懾這群人!」
不多久,朱大典直接帶人去了城外不遠的漕運碼頭。
漕運是維持國家正常運轉的一根生命線,同時帶動了運河兩岸的經濟,漕運碼頭周圍頗為繁華,岸邊停着一排排漕船,碼頭上人流熙來攘往,除了裝貨的工人,還有眾多縴夫在拉船。
朱大典派人召來了主事之人,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個主事之人是朱大典的老部下,當下不敢怠慢,說道:「大人,下官這就去拿賬目,您請稍等。」
見這個主事沒有拖延,朱大典點點頭,便往運河邊走了幾步,順便巡視了一番。
就在這時,碼頭之上不知誰喊了一聲:「他就是南直隸巡撫朱大典,就是他斷了南直隸好多人的活路,現在又來斷我們的活路來了!」
在漕運碼頭上的人一聽,都個個面露憤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