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從未有過這種喜悅之情了,賀聞遠嘴角一直上揚着,她高興,他就高興。
賀聞遠輕輕將人放在床上,初蔚揪着被子,閉着眼睛傻笑:「我要當醫生,我以後可是要當醫生的人,我肯定會……會成為一個好醫生的。」
賀聞遠給初蔚換了個睡衣,好一會兒,他從房間裏出來,呼了口氣,吹了吹外面的涼風,腦子裏卻依舊是一片混亂。
他自嘲地笑笑,又不能吃,為什麼要自找苦吃呢?
扶着門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呼氣吸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住內心的躁動。
他替她收拾好碗筷,又用井水洗了把臉,接着就坐在院子裏,納涼。
要考大學了,這丫頭這麼激動又那麼胸有成竹,她肯定是有很大的把握的,那麼,該送准大學生什麼禮物好呢?
他總有一種要跟盛懷瑾暗自較勁的感覺。
送筆記本和鋼筆?這年頭,送學生這個准出不了錯。
可,盛懷瑾送過,賀聞遠便覺得他不能效仿別人,說不定初蔚還拿兩者送的做比較,說實在話,他大老粗一個,在品位這方面,肯定是贏不過盛懷瑾的。
賀聞遠坐在月下,苦惱得皺起了眉頭。
盛家,飯桌上,盛中銘神色威嚴道:「上面下達的政策,想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盛懷玉是很害怕她這個父親的,父親嚴肅,不苟言笑,說話威嚴,從來都不是一個慈祥的人。
盛懷瑾頜首:「知道了。」
盛懷玉也小聲附和:「嗯,我們都知道了。」
「所以,你們怎麼想的?懷瑾,你也才二十五歲,還在報考年齡範圍內,你有念大學的想法嗎?」
盛懷瑾自然是有的,他是個很有遠見的人,長遠來看,本科學歷肯定比高中學歷優越太多了。
「嗯,我有。」他回答得並不熱切。
因為他知道他爸想讓他念什麼科系。
盛懷玉也道:「爸,我也想念大學,我想念政治學院。」
政治學院出來的學生,幾乎都是走仕途的。
盛中銘輕輕放下筷子:「懷玉你不適合念政法大學,倒是懷瑾,你比較適合。」
這正是盛懷瑾沒有和他父親明說他想報考什麼大學的原因,父親希望他繼承衣缽,接他的班,只是他本人,更偏好念經濟系。
各方面政策都表明,國內即將進行經濟方面的巨大改革,這塊沉睡的土地,將迎來經濟上的巨大飛躍。
他並不是要當商人,他想成為能改變整個國家經濟方向和命脈的人。
他想念財經方面的科系。
他也了解他的父親,這話說出來,得到的必然是駁回。
盛懷玉聽她父親這麼說,臉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小心翼翼道:「為……為什麼呀?」
她知道哥哥肯定是進政法大學,她想和哥哥念同一所大學,以後說不定能進同一個機關,那樣哥哥肯定會照顧她的。
盛中銘伸手扶了扶眼鏡:「你性子不適合。」
坦白說,就是這丫頭沒有遠見,沒有深沉穩重又腹黑的性格,或許有那麼兩分小聰明,政壇里,沒有大智慧,只有小聰明,反而更是一件要人命的事。
這丫頭不適合入政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