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的事情,唐子風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泡妹這種事,原本也不是別人能夠代勞的。在他們返回臨河的路上,於曉惠放心不下,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唐子風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下,精靈鬼怪的於曉惠便明白了,在電話那頭笑着說要胖子叔叔請客,而且一頓還不夠,需要請三頓。
唐子風沒有時間關注這事,他在廠里呆了兩天,便又匆匆出發了,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唐子風曾經回來過,也不清楚他這次又要去往何方。
在一些幹部工人的眼裏,唐子風這個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廠長,當得也是夠逍遙的。這大半年時間裏,他在外面跑的時間,比呆在廠里的時間還要多。廠里的日常管理工作,都是書記章群和一干副廠長做的,唐子風充其量也就是組織大家開開會,提一些大政方針,在必要的時候簽簽字之類。
不過,廠領導以及中層幹部們都知道,唐子風在外面跑,可絕對不是在遊山玩水,而是在給臨一機拓展市場空間。他花了很多精力在機二零以及蒼龍研究院的建設上,而臨一機已經從這些機制中獲得了很多好處。
通過與其他企業聯合攻關,臨一機開發出了十幾項技術先進的拳頭產品,都是產值高、利潤大的高端重型機床,雖然每種機床一年的銷量不過是一兩台,但單台的毛利卻可以高達幾百萬,相當於賣出去幾百台中低端機床。
強強聯手帶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能夠為一些客戶提供整體解決方案,方便了客戶,也促進了各家機床企業的業務發展。
比如最近全國各省市都在新建、擴建汽車廠,一家汽車廠里需要的機加工設備數以千計,涉及到各類切削機床和成形機床,投資上億元,單獨一家機床廠是拿不下來的。以往,這些汽車企業要自己制訂設備採購方案,然後分別向各家機床廠下訂單。不同機床廠的機床型號、規格複雜,給企業的設備管理和維護帶來了很大麻煩。
有了機二零機制之後,各家機床企業可以聯合為汽車廠設計解決方案,提高機床部件的通用性,協調不同機床的配合關係,甚至連機床的顏色都可以統一,避免了過去那種車間裏紅一塊、藍一塊的不和諧場景。
同樣是依靠聯合機制,機二零還很大程度地整合了國內的中小機床生產企業。通過為這些企業提供數控模塊和高品質功能部件,機二零把大批的中小機床廠綁上了自己的戰車,以便與外資機床企業和國外生產廠商進行競爭。在臨一機巧施妙計把東垣機床擠垮的同時,國內破產倒閉的韓國機床企業超過了200家。每一樁「慘案」的背後,都隱瞞着機二零企業的黑手。
這些事情,普通工人是不了解的,他們只知道廠子的生產任務越來越多了,自己的工資也是一漲再漲,隔三岔五還有數目可觀的獎金。臨一機重新成為臨河市最牛的企業,臨一機職工走到臨河大街上去,胸脯也挺得比過去更高了。
錢是窮人的膽,這句話放到任何時候都是不過時的。
臨河市的領導對於臨一機的態度,又重新親熱起來了。一家經營紅火的大型企業,對於當地經濟的帶動是很大的。不說別的,光是因為臨一機職工購買力的提升,就使得全市的社會商品零售總額上升了幾個百分點,房價據說也被帶起來了,你說市領導能不開心嗎?
幾年前的臨河市長已經調走了,副市長呂正洪被提拔起來擔任了正職。上任伊始,他就親自前往臨一機,與唐子風把酒暢談,說了許多諸如「年輕有為」、「後生可畏」之類的恭維話,最終的意思就是臨河市希望與臨一機保持長期穩定的合作關係,共同繁榮。
這一刻,唐子風正坐在滕村機床廠的廠長辦公室,與自己的老領導、現任滕村機床廠廠長兼書記周衡聊天。
「滕機的情況,比我剛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最起碼,職工的工資已經有保證了,雖然比不上你們臨一機,但在滕村本地,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周衡笑呵呵地看着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唐子風,說道。
唐子風笑道:「怎麼就成了『我們臨一機』了?你不知道,在臨一機,很多幹部工人提起你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個『我們周廠長』呢,如果他們知道周廠長有了新歡,就忘了他們那些舊人,還指不定有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