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一連找了幾個套子,裏面都是空的,這種失落讓孩子都有點要急眼的節奏了,年夜飯還指望着套子裏的野味呢,這一落空的話也就陳唐給的那扇排骨和豬下水能下鍋了,從年三十往後到正月十五,家裏肉菜可就不太夠了。讀書都 m.dushudu.com
一個人,如果要是鑽了牛角尖的話,你很難想像他的心眼得有多麼的一根筋了,十二歲的王長生心念念的就是想着套子裏的野味能給飯桌上添幾道菜,人這就從山腳下開始一直往禹王山的半山腰處走了去。
這個時節天黑的都比較早,五點左右就已經快夜幕降臨了,王長生上山的時候天還沒全黑,此時一門心思的想着半山腰左右還剩下的兩個套子,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了。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野兔子?
山腳下的禹王村里,林楊花正準備着飯菜,瞅着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就問道:「長生怎麼還沒回來?」
王寶久說道:「去山上看套子了,估計是拾掇到什麼東西了,再等等的,你擔心個什麼,他自小就在山上山下摸爬滾打,閉着眼睛都能走個來回」
禹王山其實特別的平常,山不算太高,山路也不崎嶇,坡又不是很陡,也沒有太密的林子,在秦嶺山脈里這是最不起眼的一座山頭了,村裏的人常年都在山中摘果子采蘑菇,也打一些野味,哪家的孩子對山上不了如指掌的?
林楊花擔憂的說道:「今天雪下的太大了」
王寶久點頭說道:「等會再不回來,我就過去看看。」
這時候的禹王山峰頂,站着兩道孤零零的身影,映襯在一片白雪下,這兩人有種好像要決戰紫禁之巔的感覺,他們都身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一人手裏掐着一把七寸長許的桃木劍,一人兩手空空的背在身後,他們的眼神同時都望向了半山腰處。
提着桃木劍的道士也看不出年歲有多大,道袍上全是褶子,頭髮,鬍子一片亂糟糟,眼角上似乎還掛着粒眼屎,看着就跟沒睡醒的似的,耷拉着眼皮顯得特別的睡眼朦朧,他對面的道士年約三十左右,穿着乾淨利索,道袍上一塵不染,頭上的一縷長發被一根繩子隨意的扎在了腦後,很有種狂放不羈的味道。
那提着桃木劍的道士忽然間幽幽的嘆了口氣,看着山下說道:「要來了?」
「嗯,要來了」
那道士扣了扣眼角的眼屎,說道:「六十年一輪迴,到底還是讓你我師兄弟給碰上了,還是在這大好的年三十晚上,我的餃子和酒可是要泡湯了。」
「陳青山,你懶了幾十年,自己心裏沒點數麼?也就是今晚讓你費點心,你哪裏來的那麼多牢騷」
陳青山繼續幽幽的說道:「楊來玉可是你明明自己就能搞得定的啊」
楊來玉淡淡的說道:「你是觀下行走還是我是?我是被你托着來的,關我何事?」
「哦,是這麼回事啊?」陳青山沉默了半晌,說道:「我算出了一個變數,但是沒算出變數出於何處,我自己來不太托底,就只能拉上你了,來玉一會我下去,你為我掠陣。」
楊來玉「嗯」了一聲,點頭說道:「一路順風。」
陳青山惱怒的說道:「你就不能和我推辭一下?」
「你是觀下行走,我不是!」
忽然間,本來寂靜無聲的禹王山上平地起了一股風,風是陰風,吹得人感覺遍體冰涼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陳青山和楊來玉頓時結束了交談,兩人眼神間陡然凝重起來。
這股陰風越刮越大,山坡上厚厚的積雪甚至都被吹出了雪炮,帶着呼嘯聲蔓延開來,整個山間全都是被吹起的一片雪花,能見度直接降到不能讓人視物了,漫天遍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於此同時,剛剛走到半山腰的王長生被嚇了一跳,人被刮的「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他掙扎着想要起來,但那股陰風硬是壓得他都抬不起頭,鋪天蓋地的大雪幾乎在一瞬間就把他給包裹住了。
禹王山上忽然間大雪紛飛,但是在山下卻沒受到任何影響,偶爾有人抬頭看向禹王山,也只是望見山頂飄下了幾朵雪花,除此以外再無任何異象。
山上大雪紛飛,山下很晴朗。
陰風吹得越來越大,帶着呼嘯的北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