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之後,紀委副書記陳康明和紀檢三室的主任孔良華先後走進了書記辦公室匯報查看監控視頻的情況。
江海化工高漢超所說的時間,曹金亮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別說索惠,連第二個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如此一來,高漢超的舉報便不攻自破了。
當天中午,縣委常委紀委書記宋啟干執意要請常務副縣長凌志遠和環保局長曹金亮吃飯。
凌、曹二人見推辭不過,便答應了下來。
今天是周末,三人都沒有工作壓力,席間喝了不少酒。從飯店出門之時,紀委的兩位科室主任竭力攙扶着宋啟干。盡然如此,宋書記走路還是歪歪斜斜的,着實喝了不少。
凌志遠的酒量很好,曹金亮也不差,雖說喝了不少酒,兩人的思緒都非常清楚。
上車之後,凌志遠沉聲說道:「在這之前,雖說宋書記已讓人和公安部門聯繫過了,你回去之後還是打一個報警電話,必須讓有些人知道搞陰謀詭計是要付出代價的。」
「紀檢三室的主任孔良華一定和高漢超有關係,否則,他不會如此積極主動。」曹金亮一臉陰沉的說道,「這會,姓高的只怕早不知跑到哪個爪哇國里去了。」
凌志遠贊同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經過這事之後,江海化工想再開門幾乎沒有可能了,你也不要再提心弔膽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這便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縣長,這次的事多虧了你有先見之明,否則,我還真說不清楚。」曹金亮一臉感慨的說道,「他說我向其索惠,我說沒有,在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這事可不是一般的難辦!」
「這些人在多方施加壓力未果的情況下,必然會使一些陰招。」凌志遠一臉篤定的說道,「對方之所以沒有成功,歸根結底還是你自身過得硬,否則,再怎麼防範也沒用。」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話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錯。
曹金亮聽到凌志遠的誇讚之後,心裏很是得意,但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不動聲色的向其道了一聲謝。
就在凌志遠和曹金亮凱旋而歸之時,縣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範文遠正和一縣之長秦大光在某酒店的包房裏竊竊私語,作陪的則是副縣長黃國章和紀檢監察三室的主任孔良華。
範文遠雖是縣紀委的二把手,但除了孔良華這一個親信以外,便再無其他幫手,這也是他對其格外看重的原因所在。
「范書記,你說什麼,曹金亮被請到紀委之後,不但毫毛未傷,紀委書記還請他吃飯,這也太離譜了吧?」黃國章一臉鬱悶的衝着範文遠發問道。
得知曹金亮被紀委叫去喝茶之時,秦大光和黃國章可謂彈冠相慶,但短短兩小時之後,卻傳來這樣一個消息,心中鬱悶的不行。
黃國章的話音剛落,範文遠便怒聲說道:「曹金亮的辦公室里有監控,高總說的那個時間點,他的辦公室里連蒼蠅都沒進一隻,請問一下,索惠這一茬從何說起呢?」
「什麼?」秦大光和黃國章滿臉驚詫之色,異口同聲的說道。
曹金亮作為環保局長,竟然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裝了監控,這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秦、黃兩人有此表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範文遠掃了兩人一眼之後,開口說道:「我也覺得這事難以置信,但實際情況確實如此!」
說到這兒,範文遠衝着孔良華努了努嘴,示意他將當時的情況和秦、曹兩人說一下。
孔良華不敢怠慢,當即便將他和陳康明一起去曹金亮的辦公室拿到監控視頻交給同事查看的前後經過說了出來。
秦大光和黃國章聽完這番話後,耷拉的腦袋,一臉的陰沉之色,仿佛爹死娘嫁人了一般。
這事是由常務副市長方海洋的公子方忠一手策劃的,範文遠和秦大光也是其牽線搭橋的。他們本以為高漢超只需咬死曹金亮索惠,他就算滿身是口也說不清楚,沒想到姓曹的辦公室里竟然有監控,早知道便說在其家裏索惠的了。
就算曹金亮的家裏也裝有監控,大不了便讓高漢超改口說是在房間裏,那樣的話,便成一樁糊塗官司了,雖不一定能將曹金亮搞倒,但至少不會如目前這般被動。
這世上沒有如果,現在想這些都已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