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器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鬢角已有微白,一雙細長眼眸,此刻儘是冷怒之意。
方靈嫣想到母親之事,恨怒之下,便不打算行禮,想要直接從方如器身邊走過去。
但方如器成心在這裏堵她,又豈會讓她走掉?
「站住!」方如器冷沉一喝。
方靈嫣銀牙一咬,臉色難看。
「大伯這是何意?」方靈嫣怒甩螓首,質問道。
方如器冷哼道:「靈嫣,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過,念在你悲上心頭,大伯也不怪你這回。可是辰力之事,你便不要插手了。我已命辰剛過去,為他料理後事了。」
方靈嫣咬牙道:「我哥的後事,我為何不能插手?難不成,這裏頭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嗎?」
方靈嫣也不笨,家裏接二連三出事,她不信方辰力的死只是巧合。
方如器哼聲道:「你哥若是死在別處,你自然可以插手。可他死的地方卻是煙花之地!如此有辱門楣之事,需得一切從簡處理。況且,你是女兒身,去那種地方也並不合適。但你放心,辰力到底是我方家的孩子,辰剛會為他選擇一個風水之地,將他安葬的。」
方靈嫣眼眸一睜,怒道:「大伯這話的意思,難道是不許我哥入葬方家墓園?」
方如器冷笑道:「他死得如此羞恥,還想入方家墓園?讓辰剛過去替他收屍,已是仁至義盡了。靈嫣,你不要以為對家族有了些許貢獻,便可以放肆了。」
方如器說這話的時候,還淡漠的瞥了一眼蕭易。
從始至終,這是他看蕭易的第一眼。
因為這個青年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方家的一份子,而是一頭遲早會被宰掉的牲畜一般。
方靈嫣死死的咬着嘴唇,面對大伯的壓力,她想爭執反抗,卻沒有底氣。
反抗的結果只有一個,她會被關禁閉。
蕭易對方如器那看來的目光很是不爽。
牛掰個啥?
五十多歲的人了,才修煉到地元境一重,就這種水平的渣渣,不該羞愧的藏起來嗎?
蕭易淡淡出聲道:「至親之人死去,你卻不讓我們去見上最後一面,若非是不仁不義,便是怕我們過去瞧出了什麼端倪來。我看,這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畢竟,昨晚我岳母中毒一事,大老爺應該也還記憶猶新吧。」
方如器目光虛眯出一道冷芒來,不屑道:「蕭易,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夫這樣說話?」
蕭易撇嘴道:「我雖娶了靈嫣,但我並不是方家之人,你們也沒把我當作自家人,那我為何不能與你這樣說話?方家,能束縛我的人只有方老爺子。而老爺子是許過我自由的,他老人家才是方家的家主,並且一言九鼎,所以沒有資格攔我的人是你!」
方如器臉色鐵青道:「你少拿家主來壓我,你當真以為你……」
「我以為我啥?你倒是大點聲說出來,讓我聽個明白。」蕭易冷冷問道。
方如器的話,被生生卡在喉嚨里。
蕭易事關蕭家祖墓之事,方如器現在還真的不能拿他怎樣。而且,有些實在話,他不能在這時候說出口,否則一旦蕭易耍起無賴,不修煉了,方家大計豈不是得泡湯?
到時候,被問責的人,也會有他。
方如器是看出來了,此刻的蕭易,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在誰的面前都敢耍狂!
「既然你不說話了,那就讓開點。」蕭易不屑一聲,拉着方靈嫣便朝着府外走去。
方如器雙拳握緊,恨不得一拳崩了蕭易,但他沒這個膽。
方靈嫣心裏一直緊張不已,但見方如器沒有再阻攔的意思,心裏也是一松,暗道蕭易這無賴的性子,有時候倒是挺有用處……
二人出了府門,飛快朝着青芳樓趕去。
「蕭易,你這樣得罪大伯,你不怕嗎?」路上,方靈嫣忍不住問道。
蕭易淡笑道:「怕他做什麼,方家的人現在再恨我,也不會殺了我。再者,我若卑躬屈膝,活成他們眼中的狗,你以為他們就會讓我好過了?」
方靈嫣明悟,這倒也是。不論蕭易怎樣,方家的人都不會真正認可他,倒不如索性活個暢快。
「對不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