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楊詩淼開口詢問:「事情有進展嗎?」
書局老闆,壓低聲音說道:「明鏡鶴的事情,上面抱有懷疑態度。」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關於明鏡鶴是日本人的這件事情,國民黨政府並沒有完全相信。
對於這一點,楊詩淼沒有奇怪,是意料之中,她不開口等着書局老闆繼續。
「只是邊區也不會空穴來風,有調查的必要,所以現在上面意見發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應該調查明鏡鶴,如果他真的是日本報務員,就是大魚一條。」
「一部分人則認為,應該協助你調查明鏡鶴,功勞給你,讓你繼續在邊區潛伏。」
聽到這些,楊詩淼問道:「打算搶功勞?我豈不是會暴露?」
「你也知道,黨內有部分人,認為現如今國難當頭,應該一致對外,對付日本人是重中之重,所以對於邊區的滲透,他們覺得可有可無。」書局老闆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着一絲不屑。
「結果呢?」楊詩淼問道。
「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上峰的心思,內憂外患,內憂更會讓很多人睡不着覺。」
「難不成內憂還能大於外患?」
「毫不可笑,還真就是這個道理,上峰力排眾議,決定協助你調查。」
「拐這麼大一個彎,還是要協助我調查,你直接言明不好嗎?」
「我說這麼多,是讓你明白,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和黨內取捨的代價。」
「這些我都明白。」楊詩淼微微帶着些許不耐煩,畢竟潛伏臥底,自身非常危險,心中略微不滿,才是人之常情。
「打算怎麼幫我?」楊詩淼開門見山的問道。
「明鏡鶴在西安城內人脈很廣,切入點非常之多,只是考慮到你不能被懷疑,局限性很大。最後上面決定,從與明鏡鶴『交往甚密』的幾人做切入。」
「交往甚密?」
「經過我們的人調查,有幾個人值得懷疑,其中一個叫周康維,在教育局工作,最開始的工作是明鏡鶴介紹的,工作幾年後拿了不少錢活動,得以高升。」
「但他的情況,按理說拿不出這筆錢,所以很有可能是明鏡鶴這裏幫忙,非親非故不僅介紹工作,還拿錢打通關係,其中或許有貓膩。」
「還有一人,叫侯明飛,是做生意的,但這個人同時和最開始邊區抓走的李老闆,還有明鏡鶴都有聯繫,值得懷疑。」
軍統的人調查,自然是比辦事處調查方便的多,畢竟西安是他們的地盤。
而且軍統之人,專業水平很高,不是酒囊飯袋。
他們調查和明鏡鶴有關係的人,並不是說經常和明鏡鶴見面,就值得懷疑。
經常見面的人,或許一絲一毫的價值都沒有。
他們現在鎖定的兩人,其實和明鏡鶴不常見面,偶爾或許能聯繫一下,維繫維繫關係,平常基本上不會聯絡。
可軍統偏偏鎖定他們,是有道理的。
周康維不用說了,錢來的莫名其妙,只是這件事情過去多年,周康維在教育局早就有了一席之地,軍統能調查出來,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還有這個侯明飛,他是和李老闆在生意上有些接觸,和明鏡鶴卻也認識,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李老闆收集到的情報,交給侯明飛。
侯明飛將有價值的情況交給明鏡鶴,再由明鏡鶴髮電匯報?
這種可能是存在的,只是這個侯明飛和李老闆的關係,非常一般,連生意場上的酒肉朋友都算不上,但還是被軍統給調查了出來。
最早的時候,方春雷和肖魯將李老闆抓走,組織在西安城也調查過李老闆的人際關係。
卻沒有盯上侯明飛,原因有二。
第一點,則是侯明飛和李老闆的關係,很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