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微風徐徐,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美麗的朝霞為錦繡城鱗次櫛比的樓房鍍上了一層金輝。
這座富強的雄城正在醒來。
一大早,轅門之前,人來人往,聚少成多,最後形成千百人圍觀之勢。
眾人仰着頭,看着吊掛在轅門上的人頭,表情各異。
「那是我們錦繡城一霸茅橫,對吧?」
「看着像,不不,就是茅橫,此僚心黑手黑,擄走了我的女兒,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蒼天有眼啊,茅橫終於死了,死得好!」
「我聽說,就在昨夜,茅橫的賭坊,妓院,煙館,全被人燒了,茅家幫完蛋了!」
「全是害人的惡霸,死有餘辜。」
「我呸!」
議論紛紛中,茅家幫覆滅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城,百姓聞之,歡欣鼓舞,放鞭炮慶賀。
……
太守府。
三位大夫在忙着救治耿文則,結果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而這位太守大人重傷的消息被嚴密封鎖,外人都還不知道,各項事務由杜文進處理。
表面上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
杜文進伏案寫信:
「九木大師,錦繡城賀府之子賀一鳴,疑似是奇人異事,能操縱烏鴉襲擊他人……」
……
同一刻,田府。
富麗堂皇的宅院,裝飾華貴,氣派十足,幾乎奢靡到了極致,給人一種皇宮的感覺。
一家之主田壽成靜靜地坐着。
他比賀亦儒大一輩,是田秀的爺爺,年過花甲,兩鬢蒼白如雪,但面容保養得很好,皺紋不顯深刻,反而極具威嚴。
兩名姿色不俗的侍女正在為他捶背揉肩,手法高超,力道拿捏完美。
然而,此刻這位田府之主的臉上,沒有一絲享受歡愉之色,反而瀰漫着莫大的陰霾,令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他的三個兒子,以及五個孫子,聚集一堂,可見田家人丁興旺。
氣氛無比凝重。
就在昨夜,隨着茅家幫覆滅,田家損失慘重,幾條重要的收入來源,盡數被摧毀。
半晌,田壽成終於開口,緩緩道:「無須煩惱,茅橫只是一條野狗,從未真正忠誠于田家,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找一條好狗替代他即可。」
長子田尚玉連道:「父親說的是,茅橫死不足惜。只不過,茅橫手上掌握的產業全部被毀,要想重新恢復,非一日之功。」
田壽成道:「我不擔心這個,吃喝嫖賭嗑煙,乃人之常情,重拾舊業並不難,但真正讓我坐立不安的是,摧毀茅家幫的人是誰。」
長子長孫田秀寒聲道:「爺爺,杜文進一口咬定,這是賀家的手筆。陳元泰事發,賀家可能在報復我們。」
田壽成道:「眼下,賀亦儒在外遊山玩水,置身事外,賀府當家作主的人是他的兒子賀一鳴。你是在告訴你,這些事情全是那個窩囊廢賀一鳴做的?」
田秀嘆道:「儘管孫兒也不大相信,但杜文進無比篤定,賀一鳴深藏不露,萬萬不可小覷。他一再警告我,賀一鳴一日不除,賀家便永遠不會倒下。」
田壽成嘿然冷笑,道:「沒看出來,那小子是個擅於藏拙之人,扮豬吃虎,比他老爹賀亦儒強多了。」
田秀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道:「難以想像,一個廢物居然翻天了。爺爺,打狗還要看主人,我這就聯絡風雨樓的殺手,買賀一鳴的小命。」
田壽成不緊不慢地道:「也罷,既然賀一鳴跳了出來,那就先送他上路吧。」
田尚玉點頭道:「父親英明。」
田壽成道:「此外,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多多囤積糧食,等到了冬天,誰手裏有糧食,誰就最強勢。」
……
一覺自然醒。
儘管賀一鳴忙了一夜,但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天還未亮,他自然而然就醒了。
沒穿衣服,直接坐到書桌前,迎着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圭筆蘸龍駒血,一筆一划勾勒曙光印記。
每描畫一個印記,體內的氣血便如同火爐煮水般沸騰起來,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