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瘋了
「哐當、哐當、哐當........」
老舊的綠皮車廂在車頭的帶動下緩緩的在鐵軌上前行,窗外一片片綠的色景色由遠而近,然後便飛逝而過。
綠水、青山、田野、騎着老式三角架自行車的行人.......讓黃賀有種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黃賀揉了揉眼睛,腦袋有些發昏,不過很快就被封閉的並不是很嚴實的車窗縫隙里吹過來的寒風冷的打了個哆嗦,以至於這時候黃賀才從記憶力和現實連上線。
「黃賀,你醒了!」
正當黃賀出神之際,一道溫婉悅耳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黃賀回過頭一看,那是一張讓他曾經即心痛、又不敢面對的精緻臉龐。
「小姨!」看着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精緻小臉,黃賀不禁驚呼出聲。
這可不就是在他那沉寂的記憶中沈秋雲的模樣嗎?
這一刻腦海中再次翻騰起來,曾經早已經被封存的畫面也猶如放電影一般重新在腦海中閃現,從而也讓黃賀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重生到了那個讓他徹底走向了深淵的岔路口!
1992年!
這一年深圳被特批成為了中央直屬市開發區。
這一年蜀中迎來了下崗狂潮,無數國企職工離開了他們工作了多年的工作崗位拿着買斷工齡的安置費投入了社會。
也是這一年黃賀那個眼紅了的老爹黃山做起了發財的春秋大夢,將家裏的房子賣掉然後承包下了早被掏空的縣毛毯廠。
也正是這一年毛毯廠着火,自己這個剛滿18歲卻早已經被填寫成毛毯廠企業法人的高中生被數百個工人推讓着走進了派出所,可老爹黃山卻拿着廠子裏僅剩下的四千塊工人工資跑路了…….
黃賀知道,黃山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為他留下最後一筆算的上可觀的財富,或者說他日東山再起的資本,也有可能是為了當日賣掉房子承包工廠失敗後的不甘。
然而這樣的做法在情理之上固然沒錯,但是行為卻構成了犯罪。
只是可惜的是直到判刑,黃山也沒弄明白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哪怕對毛毯廠的生產熟的不能再熟,依然改變不了他不懂管理的事實。
所以他成了別人吃飽喝足後最喜歡的接盤俠,以至於日落西山的毛毯廠入不敷出到了上個月已然難以為繼的地步。
以至於廠里保衛科的幾個保衛內外勾結偷取成品倉之後做賊心虛的點上了一把火……成為了壓垮這個曾經輝煌了數十年國營大廠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後毛毯廠倒閉,作為工廠法人黃賀被起訴,然後判刑,緊接着挪用公款的廠長黃山也在廣州被抓獲、判刑、就這樣父子兩又被發派到同一個勞改農場….成為了獄友!
失去自由的監獄生活一直到三年後,當初參與了盜竊的一名保衛喝醉說漏了嘴,把他們如何偷盜毛毯如何放火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才真相大白。
可是…..
黃賀為此在監獄裏已經呆了整整三年,他錯過了高考,錯過了大學,錯過了中國經濟騰飛的初步積累階段、錯過了創業最關鍵、最重要的三年。
等他再次踏入社會,沐浴在陽光下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條毫無進取之心的鹹魚,渾渾噩噩的蹉跎着光陰。
只是讓黃賀沒有想到的是,幸運之神對他如此眷顧他重生了,而且恰巧的正是他人生中最關鍵的這一天。
想到這兒,黃賀心裏一個激靈,轉瞬間便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應該學着黃山跑路,相反的應該接下毛毯廠這幅重擔。
的確,毛毯廠現在可以說是一毛錢都沒有了,甚至還遭受了火災,可是真沒救活的希望了嗎?
不可能!
事實上毛毯廠作為一家風光了幾十年的大廠固然被掏空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可能沒有點兒家底?
至少黃賀就知道,比如庫房這邊,原材料倉有三個,半成品倉有兩個,而成品倉則有足足五個之多。也就是說,拋開原材倉以及半成品倉不多的剩餘以及成品倉被燒了一個之外,還有不少前些年積壓下來的成品毛毯存貨。
想一想
第一章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