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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濤在我身邊用手推了我一下,我目光呆滯地望了他一眼,又迅速把頭轉了回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那時候,我仿佛生存在固體的空間裏,周圍的一切都是有形的,包括空氣。老師在班級前面,用黑板擦用力一敲黑板,啪的一聲,大聲喊道:「曹沐夕!我已經叫你第三遍了!你是聾了嗎?」
我呆呆地望向講台方向。現在我猜,我那時候的表情和行為,在所有人眼裏,估計就是個傻子一般。
光從側面照進來,被窗戶上的棱給切割得零零落落。那散散的光落在黑板前老師的紅裙子上,在我眼裏,更像是童話里的巫婆,手舞足蹈地欲吞噬我。當然,她沒有毒蘋果,而我,也不需要,因為公主選擇自殺式身亡。
我一動不動,老師失去了耐心,生氣地拿起我的單子,快速走向我。我看着老師反光的眼鏡框和一開一合的嘴巴,忽然想起來同學童話書上的那個萬聖節南瓜燈,恐怖又帶有喜感。我像精神病一樣,待老師走近我身邊,並將那普查單摔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竟然噗嗤一聲笑了!
天知道我當時抽了什麼瘋!
這一笑,換來了老師聲嘶力竭地呵斥!她劈頭蓋臉地一陣數落並問我:「曹沐夕,你都多大了?你居然不知道你父母做什麼工作的?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還不以為恥,還能笑?!學習倒數,現在我看你思想品德也有問題!明天,叫你家長來學校一趟!」在老師轉身之後,即將抬腳邁上講台時,忽然回頭沖我說:「讓你爸爸來!我還從來沒見過你爸爸!我和你媽媽溝通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回到:「我沒有爸爸!」
話音剛落,全班忽然變得鴉雀無聲。老師轉過身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或許,她可能以為,我父親過世了。所以,在叫我坐下的時候,語氣緩和了很多很多。
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過去。
闞濤畢竟是小孩子,他不會有成年人那樣敏感於家庭問題,以至於,在放學時,他一邊裝書包,一邊調侃我:「曹沐夕,我和你說,你這一巴掌我可記着了哈!哼!反正你也沒爸,我也不用怕你家有人來替你出頭報復我!你那媽,看那寫着的幾筆字,就是個軟綿綿!」說完,還用眼睛瞪了我一眼!
「你告老師,我打你一巴掌,不是平了嗎?」我頭都沒有抬,淡淡說到。
「欸?!我說曹沐夕,怎麼能算平呢?我是告老師了,可老師怎麼着你了啊?說你幾句,你還不服氣呀?!你沒爸怪誰啊?誰讓你沒爸?你沒爸就是受人欺負,沒辦法,有能耐你去整出來個爸啊!切~」
闞濤的話徹底激怒了我!我的文具盒裏,沒有同學們當時用的轉筆刀,但卻有一個削鉛筆用的老式刀片!
瘋狂瞬間佔據了理智,我一把拿起刀片,衝着闞濤的臉划去!這一切瘋狂的舉動,在闞濤的一聲驚叫之中,悄然平息下來。你若問我理智什麼時候又回來找了我,那便是喧囂褪去之後,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寧靜時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右手裏拿着那刀片,眼睜睜地看着闞濤捂着臉的指縫中,有鮮紅的血流下來卻不知所措。尚未離班的同學,無一不譁然而立。
如果說,3節課前,填寫家庭信息單子,被老師單叫起來在眾人面前數落稱為人間地獄的話,那麼現在,我的身體冰冷程度,就是停屍房裏的常溫狀態,僵硬且帶着白霜。
旁觀的同學有人跑去辦公室告訴了老師。當老師趕來的時候,我手裏還握着「作案工具」。老師的臉因驚嚇而發白,而我,反正也沒有鏡子,如果有,我估計,可能是乳白膠的顏色吧。
老師用一種厭惡的表情看向我。我不想去描寫我當時的心理狀態,因為,我詞窮了。
我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眾人何時離去,何時歸來,傷勢如何,我均不知。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陽光與我,從此絕了緣。
當闞濤的父母一臉慌張,一路小跑過來的時候,我依舊是那個木頭一般的姿勢站在原地。闞濤被老師帶去了學校的醫務室,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當他和其父母
第七節 禍起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