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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歌害怕琴嬸兒出事兒,所以,在看見她獨自一人踉踉蹌蹌地上了樓梯之後,一路小跑追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琴嬸兒手臂。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琴嬸兒回頭看了看,沒有說話,但很堅決地鬆開了手。剛上了兩節台階,琴嬸兒忽然回過頭望向門口處:「張靜,你還欠我一句對不起。」背對着樓梯的張靜身子明顯地晃了晃,她沒有說話,但從她慫耷的肩膀能夠看得出來,她哭了。
緊接着,琴嬸兒問向父親:「曹牧,你覺得,你的未來,我是應該報以祝福,還是施以詛咒?」父親慌亂地看了琴嬸兒一眼,很快便把眼睛挪開了。我知道,這種躲閃,不叫做賊心虛,而是奶奶信佛,父親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因果報應。
所以,他不敢直面面前這個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人。其實,不管父親是如何逃避這未來現實的福禍相吸的定局,琴嬸兒知會這根本等不到答案的回答,索性回過了頭,繼續上樓。一邊走,一邊說:「曹牧,祝你幸福!」說完之後,琴嬸上樓並關上了門。祝你幸福,這一句問候語太過於普通和平凡,卻對於這個曹家的當下,尤其是父親,有着太多的不同情愫。以琴嬸兒的角度送祝福,明顯便是一種**裸的詛咒。但對於過錯方,一句不感興趣便可以斷送她人青春的存在感,這個詛咒,還是收下為好,儘管,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其實,琴嬸兒從呆滯中變成這般能夠敞開心扉面對現實,我想,大概是曹騏與張靜之間的事情給了她說明一切的勇氣,或許,也叫做死得明白,給自己一個真切的交代罷了。
琴嬸當時的話,沒有人過多的在意。然而,當我們懂得琴嬸兒的初衷之後,當我們懂得去推敲和揣測別人心思的時候,當我們知道應該通過講話的背景條件和時局氛圍來了解每個人話語當中所蘊含的信息時,一切,似乎已經為時已晚。
琴嬸兒上樓之後不一會兒,我便也上了樓。關於那一晚的後來,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依稀記得,曹歌害怕琴嬸兒和曹燦燦的狀態不佳,出現什麼意外,便讓吳媽和劉媽兩個人分別陪了她們二人,至於父親、張靜和奶奶,那晚她們又說了什麼或者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努力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
只記得我半夜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曹燦燦的臥室門是開着的。吳媽像拍小孩子一般,哄着她睡覺。曹燦燦的枱燈燈光比較暗,但我仍然能夠看得出來,她額前的頭髮打着縷,她攥着吳媽的手,是用力的。而琴嬸兒,一夜都在翻來覆去,幾乎沒有睡着。到了凌晨一點多,琴嬸兒的臥室便傳來間歇的聲響,那扇臥室的門開開合合,琴嬸或者出來喝水,或者起身去廁所,甚至心煩的時候會在二樓的大廳走來走去。儘管那腳步聲音很輕,可我依舊能聽到劉媽在其身邊小聲地勸:「少奶奶,回去睡覺吧,太晚了,要不我還是給您弄點兒安神的藥吧。」琴嬸兒回答什麼我聽不清楚,但從她直到凌晨四點才小睡來看,想必,這個藥,也是沒有吃。
我呢?自不用提。我本就是心思沉的孩子,在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便回想着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忽然覺得心力憔悴。其實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用心力憔悴這個成語來形容當時的心態,似乎有一些失去童真,而實際上,我也確實是找不到其它任何的語言來詮釋我當時的心境。
南京那晚的後半夜下了雨,雨很小,就是那種打在窗子上聽不出聲音的那種細小的濛濛細雨。畢竟是深秋的時節,那從窗子外吹進來的風還是有了許多的涼意。我蓋上被子,只留個腦袋在被子外。側頭之間,我又看到了窗外的那棵老梧桐,它的葉子似乎同昨天比起來,更添了一些蕭條和寂寞。
我不知道,老天選擇曹家發生這場大變故在秋季,是不是為了應景?
從我初來曹家的盛夏,梧桐茂密得遮天蔽日,濃厚得好像那沒有心事的甜點蛋糕,直到現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生機勃勃的人,突然之間害了一場大病,而且,是那種突發的不可治癒的大病一般,從充滿希望到滿目蒼涼。我發現,那梧桐樹的某些枝幹上已經露出了空白的枝條,零散的梧桐葉在那上頭無精打采,有氣無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