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怎麼也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竟能讓一個暉陽修士動用了規則之力。
它們……在海中龜縮太久了,不識人間新道。
那就只能着道。
這骰子,杜平生說過,不能對比自己等級高出太多的人用。原本秦弈覺得自己用不上了,結果這貔貅自己順着秦弈的話,自己承認了賭局。
只需要一個契約見證的話,那這骰子的規則就建立了。
賭宗強制之契,是與天地規則的共鳴,無可更改,必以賭局勝負為結局。
天空之中仿佛閃過了金色的字紋,看不懂寫的什麼,但每個人心中都浮起了一場契約:天地為證,賭局成立。
戰鬥強制停止,雙方都再也無法對對方出手了,也做不了別的操作了,只能進行賭局。
見貔貅一臉吃了翔的表情,秦弈哈哈大笑,極為舒爽,靠打架拖着有啥用,要的就是打斷施法啊,這下棒棒豈不是鐵定得救?
早就覺得賭宗這是個強力控制技,真是機智。
還沒等得意完呢,那邊流蘇大罵:「白痴!你這個白痴!」
「呃?」巨人秦弈摸不着頭腦:「怎麼啦,你還不趕緊趁機掙脫,罵我幹啥。」
「我是掙脫了,但我破壞不了你的天地契約,甚至不能殺這隻貔貅!」流蘇飄了過來,大罵道:「這是規則之力,你這個白痴要真的和它賭完才行!」
「哦,這樣。」秦弈輕鬆地吁了口氣:「你能脫險不就足夠了?誰考慮那麼多呢。跟它賭就賭唄。」
流蘇怒道:「有沒有想過你賭輸了怎麼辦?你以為你的賭約是不攔它,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天地公正,既以去填建木之靈下注,它輸了它填,你輸了當然是你填,你不要命了?」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可我……不覺得我會輸。」
流蘇怒目而視,秦弈神色平和。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流蘇「哼」地一聲,偏過頭去不看他。
賭局是什麼?是在秦弈心中,自己更重還是流蘇更重。
旁邊貔貅臭着臉,終於道:「如何衡量?」
心中誰更重要,這是根本無法具現衡量的事情,怎麼賭?
秦弈慢慢取出了一個天平。
來大荒之前,找賭宗要戰備,杜平生給了骰子,還有一個本以為永遠不可能派上用場的天平。
杜平生說,衡量一切,誰重。
秦弈翻着天平看了半天,不知道它什麼機理。如果天道不認可,那就得用其他方式了,比如形成一種只能活一個的極端情境,看你是顧自己還是救流蘇。
一旦陷入那種拷問就悲劇了,不管怎樣都只能活一個,這賭局豈不是自己坑自己?贏了也沒屁用啊!
天上很快閃過金色的紋理,籠罩天平,繼而紋理沒入天平之中,散着悠悠的光華。每個人心中都浮起一個意象:可。
貔貅皺起了眉頭。
秦弈再度吁了口氣。
賭宗的東西很好玩啊……
居然真的可以用這個來稱量,不用陷入極端情境去死人。這種和天道規則共鳴的東西,真是了不起的寶貝,看來回去要再和賭宗的人多交流交流,有點意思。
流蘇剛要說話,忽然有無形的天地之力籠罩在它身上,把個小幽靈跟放手辦一樣放在了天平一端。
流蘇坐在天平上面,面無表情地看着秦弈。
天平動都沒動一下。
它根本無法作弊,施加不了任何能力。
貔貅忍不住嗤笑:「然後呢?你坐在另一端?」
秦弈試着坐在另一端,沒有反應。
他抬頭看天,知道不是自己坐在另一端。
這是心中的重量,不是人的重量。
杜平生早就說過,要怎麼稱量。貔貅顯然也看得出來,大笑道:「看來是要挖心啊。」
霸下回首。
流蘇凝眸。
「還稱量呢,你連心都不敢挖,量什麼量?哈哈……哈哈哈……」貔貅仰天而笑:「可笑的賭局,自己坑自己,給我填建木……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