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二小姐哼着歌兒出去開門。
好頃哦!
大魚和海棠……
想起電影,二小姐有些心情不好。
多好的劇情,為啥非要所愛隔山海呢?
她哪知道,這還是關蔭大力改編過的《大魚海棠》。
要按原來的劇情,為了一個人,搭上一族人,那成啥了?雖說裏頭展現的還有友情和親情,可未免太文青了不是?國漫不能只顧着在一群人甚至一小撮人里自嗨,文青要不得!
對,文青堅決要不得!
所以咱們把那誰,寫書那誰抓出去切了吧!
文青本來很可怕,文青加時不時進宮就更可怕了!
還可恨。
「被跟記者掰扯?」車一進門,二小姐就攔住問。
關蔭開着車呢,沒搭理。
天知道二小姐又要開啥車。
景姐姐從車上下來,白了二小姐一眼:「我們就不能躲着點兒?」
那為啥?
還能為啥,關某人那老丈人抑鬱了。
「瞧你寫的破劇本!」老丈人抖着手裏只有不到一百頁的劇本沖剛回家的女婿娃怒吼。
關蔭一頭霧水:「劇本咋了?」
湊過去一看,明白了。
哪部劇的劇本?
關蔭看過一遍就不想看第二遍,但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刷劇的劇本。
這部劇,名字叫《大宋提刑官》。
不是第二部,是第一部。
壓抑,灰暗,似乎沒有一點點希望,到處見不到光明,那是一部真暗黑電視劇,能比肩這部電視劇的,關蔭認為只有《天下糧倉》,前者近乎從人性上解釋了南宋朝廷為什麼會滅亡的理由,直接對任何時代的官方敲響了隆隆的警種,而後者不但戳破了所謂康乾盛世的面目,甚至無情地揭穿清王朝必然滅亡的根本原因,這兩部電視劇,誰看誰知道有多壓抑。
關蔭寫的幾十頁的《大宋提刑官》的劇本,並不是完全把他熟悉的電視劇搬運到這個時空來。
作品,尤其想要進入偉大作品行列的作品,如果失去了對現實的批判,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原時空的《大宋提刑官》……所以,關蔭並不單純搬運,他基本上借用這個創意,其實是在把現實往裏頭添加。
關蔭幫過的那位女記者,要拿記者獎的那位,她遇到的事情,關蔭想想如果自己沒有幫忙,那位女記者的結果是什麼?
《靈魂擺渡》裏的美好的「中天懸劍」的想像,其實就基本上是女記者的個人命運了。
現實中的題材,足夠關蔭融合到歷史當中。
他還沒有寫的那麼明確,他在融合《洗冤錄集》。
到現在,關蔭也只寫出了不到半個故事的大綱,可就這不到半個故事,足夠讓景副院看得心情壓抑,他可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娃是啥人,他就不打算寫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劇本透露出的氣質,讓景副院這樣心如堅石的人能生出「如果再不加強法制建設,那就會怎麼樣怎麼樣」的想法,甚至讓他對自己的工作力度都產生了懷疑,可想而知關蔭下筆有多狠。
他打算把世上最黑暗的人心,尤其大宋朝廷里的黑全面但又不直接,而是通過每一個人物一一展現給觀眾看,他要寫出人世間最黑的地方,並不只是人心。
這個過程中,關蔭也在完成自己的精神淨化。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能猜測到的最黑暗的最惡毒的人心融入自己的思維,每一句對話之後,他都能一身冷汗一夜睡不好覺,這是在他抄或者加入一些創新的任何劇本中都沒有遇到的事情,但他並沒有讓自己暗黑化。
「寫最黑暗的人心,努力當一個最光明的人。」關蔭給自己立下標準。
書裏頭,他能看到最黑暗的東西,現實中,他也能見識無恥卑鄙的盡頭,但他不想把這些「經驗」變成自己的東西,就是鬥爭,那也要往好的方向鬥爭,當然了,如果有人想黑暗,他不介意用自己貪婪至極地從書裏頭,從老百姓當中學來的那些東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所以景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