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寧輕輕才想到應該解釋，「我不是把菜拿去給公孫易的，而是給趙老師，就是後來出現的那個老頭。他是我的師父，但我不是他真正的徒弟。他是上次做點心的那個，就是霜雪明的點心。」
「語無倫次。」紀明薰說，「慢慢說。」
「上次趙老師答應給我們做會展點心，條件是當他徒弟，可我不會做菜，只好哄你做，趙老師很滿意，就這麼套住了，公孫易是去蹭飯的，我沒約他。」
「好，明白了。你先上去洗澡，淋得這麼濕。」紀明薰把剛才的浴巾遞給她。
「你也淋濕了。」寧輕輕心疼地說。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是在邀請我一起洗澡？我不和別人一起洗澡。」
寧輕輕臉上大紅，轉身上樓。
「你的衣服一會拿下來洗和烘乾，期間暫且穿我的睡衣，在衣櫃裏，拿最右邊最上面那套灰色的，別弄亂其他衣服。」紀明薰補了句，「樓上浴室門沒有鎖，要注意拉到底。」
寧輕輕打開衣櫃，在一疊整整齊齊的柔軟睡衣上方小心拿起一套灰色家居服。二樓洗手間乾濕分離，但兩道門都是無鎖的霧玻璃拉門，她仔細地把兩道門都拉好。
上次受傷只住在樓下，這是第一次使用二樓浴室，想到明少每天都在這裏洗澡，寧輕輕不禁臉紅了，還望向門。他不會開門進來吧？——想什麼呢，盡胡思亂想，他根本不是那種人。
沐浴間外傳來清楚的拉門聲，腳步聲隨即傳來。
「哇啊啊。」寧輕輕慘叫道，「你幹嘛？」
「拿浴巾。」紀明薰的聲音隔着霧玻璃也聽得出鎮定如常。
「拿浴巾幹嘛？」寧輕輕貼在玻璃上偷聽，怕他拉開沐浴間的門。
「擦頭髮，濕氣入腦會頭痛。」
「浴巾？樓下的儲藏室里不是還有很多嗎？」寧輕輕抓起沐浴香波的瓶子，打算他萬一進來就噴他眼睛。
「我的浴巾在這裏好好的，為什麼要拆新的？」紀明薰邊說邊擦頭髮，幸好短髮容易擦。
寧輕輕聽了一會沒動靜。才放下瓶子，「你該出去了，我還在洗澡呢。」
「我擦完了，你不要磨磨蹭蹭浪費我時間。快點洗，我一分鐘都沒聽到水聲了。」接着就是他離開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女生洗澡本來就要很久！」寧輕輕隔着兩道玻璃門喊道。
話雖如此，她怕同樣被淋濕的明少覺得不舒服，還是儘快洗完了。
二樓沒有沙發，寧輕輕坐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抱着小獅子等他。
「我的衣服對你來說太長了。」洗完澡的紀明薰說。
「你比我高嘛。」
「我指的是你該把袖子挽起來。否則會皺。」
「這樣是不是很像水袖？」寧輕輕站起來，揮了幾下袖子做了個唱戲的動作。
「公司前幾年做過關愛心理障礙病患的宣傳，我建議你看看相關資料。」紀明薰往他的書桌前移動。
「哪有這樣說話的。」寧輕輕抱怨，低頭發現小獅子從她腳邊溜走，敏捷地跳到電腦主機邊抱住海豚公仔，「它怎麼了，突然那麼喜歡海豚？」
「不知道，交給你管教。」紀明薰拎起小獅子遞給她。它一定以為我還要拔掉海豚，所以搶先來護着它，真是傻獅子。難怪和傻丫頭那麼要好。
小獅子在寧輕輕懷裏盯着主人好一會，確定他不會拆海豚，才放心地拿頭蹭寧輕輕，不斷用嘴撞她的臉。
「夠了。」紀明薰檢查完遊戲，站起來，拎起小獅子的後頸，把它放回狗窩，「她是我的人，該還給我，睡你的覺。」
聽到「她是我的人」。寧輕輕忍不住嘴角上揚地笑，跟他下樓時還不斷在笑。
紀明薰回頭道，「袖子挽得亂七八糟，真不舒服。放下來，我給你挽。」
寧輕輕伸出雙臂，讓他把袖子挽得像是摺紙一樣平整。
「那個很傻的獅子頭套我洗掉了，又大又厚，要烘四十分鐘，等你的衣服烘乾再放進去。哪來的那種東西？」
「你剛才生氣地開車走了。我很着急，剛好公孫易也要走，那邊不好叫計程車，我就讓他載我去玩具城。」寧輕輕說着捂住嘴笑了兩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