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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帶着阿嫵在地上鋪着的寬大地毯上爬行,聞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不想他竟然如此痛快地答應,蘇清歡準備了一肚子要說服他的理由瞬時擠在嗓子眼裏。
看見她的表情,世子笑了。
「娘,您不要胡思亂想,一切順其自然。」
「你比我淡定。」蘇清歡嘆了口氣,她大概一輩子都學不來他的從容。
「不是,起初我也是慌亂的。」世子跪坐在地毯上,已經有了幾分凜然的氣勢,「但是後來便想明白了,父王和表舅,沒有那麼容易對上。父王絕對不會讓皇上坐收漁翁之利的;而一旦沒了皇上,父王和表舅之間,其實本來並沒有多大的分歧。」
蘇清歡自嘲地笑道:「唯一的分歧便是我。」
「到時候,您也不會是分歧。」世子眨眨眼睛,「我外家本來勢力已經算不錯,幾個舅舅都在朝中為官,但是父親提起此事仍有不甘,所以對表舅的婚事便十分慎重。不曾想,表舅竟然違逆了他的意思,與您在一起,此其一;後來表舅為了您,數度違抗父王的命令,此其二。但是追根究底,還是希望得到助力而非阻力,父王十分看重表舅的。」
到時候真的只剩下賀長楷和陸棄相對,前者一併會很樂意的摒棄前嫌。
豬隊友不行,豬對手卻是夢寐以求的——蘇清歡就是打消陸棄雄心,讓他沉溺溫柔鄉的那個人,所以賀長楷會樂見其成。
蘇清歡的注意力卻在世子口中的「我外家」,想了想才明白,上官王妃是他嫡母,他外家是上官家。
「要不,我現在讓人送你去雲南?」她試探着開口。
她是真的怕,賀長楷到時候不顧世子的死活。
「娘,我不能走。」世子嚴肅地道,「父王留我在京城,既是想與表舅示好,也是麻痹皇上。我在,皇上才不會起疑心,所以除非父王起事,否則我不能走。」
「可是那樣你多危險。」蘇清歡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帶着幾分悲憤。
世子沒有作聲,拍拍停下動作看着蘇清歡的阿嫵,笑着哄她:「妹妹不怕,娘沒有生氣。來,到哥哥這裏。」
蘇清歡已經知道了答案,不想再往世子傷口上撒鹽,便止住了這個話題。
「夫人,宮裏來人,皇貴妃娘娘召您入宮。」白蘇掀開帘子進來稟告道。
「什麼時候?」蘇清歡心裏一驚,忍不住聯想,陸棄剛回來,柳輕菡召見她,是知道了什麼還只是巧合?
「來人說很急,現在就讓您入宮。」
「誰來傳話的?」蘇清歡穩住了心神,站起來往窗外看着問道。
「是個面生的小太監。」
不是柳輕菡最信賴的那個黃女官,那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因為柳輕菡和她約定,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會讓黃女官出宮找她。
不是大事,為什麼這麼着急呢?
她猶豫了片刻,道:「好,告訴他,我換身衣服便來。」
不管柳輕菡想試探什麼還是想幹什麼,她都要進宮去看看。
陸棄回來了,她還怕什麼?
世子若有所思,等蘇清歡從內室換了衣裳出來,提醒道:「娘,後宮中只有一個主子。」
「你的意思是,讓我小心皇后?」
「娘,後宮中真正的主子是誰?」
蘇清歡略一想便明白過來:「別說後宮之主,他是天下之主。」
世子的意思是,讓他小心皇上。畢竟如果柳輕菡召見,從前都是提前兩天讓人送帖子給她準備時間,而且現在時間點確實敏感。
都說後宮不得干政,可是後宮與前朝,從來都未曾切斷過聯繫。
「我會小心的。」
到了柳輕菡宮中,蘇清歡帶着白蘇、白芷行大禮。
「快起來。」柳輕菡忙道,態度親熱,「地上涼。來人,上茶水。」
蘇清歡立刻警惕起來,柳輕菡這個人,心偶爾軟,但是嘴從來不軟,何曾有過對自己如此客氣的時候?
她不動聲色地謝恩,垂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她似乎發現,柳輕菡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