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蔣嫣然的身體緣故,燕雲縉下令原地休整,搭建起營帳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大蒙本來就是遊牧民族建國,所以將士們都很習慣這樣的就地紮營,很快都支起來。
紅葉帶人把熱水提到營帳中,要替蔣嫣然擦身,哽咽着道:「皇上,您先迴避一下?」
燕雲縉罵了一句,道:「出去!」
敢讓他迴避?該迴避的不是她這個沒眼色的蠢貨嗎?
真不知道蔣嫣然為什麼偏偏喜歡她這樣一個丫鬟?簡直浪費感情。
不能把多餘的喜歡,都給他嗎?
這麼想着,他自己也樂了。
蔣嫣然出了汗,燒退了些許,便覺得身上黏呼呼的不舒服,道:「你先出去,讓紅葉給我擦洗一下。」
其實她現在更想要一個浴桶,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可是條件不允許,只能如此。
她現在懶怠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燕雲縉卻不肯,把紅葉攆了出去,自己用白色棉布巾蘸了水,過來道:「你把衣裳脫了,我給你擦。」
「我不想動。」蔣嫣然實話實說。
燕雲縉:「……」
他笑罵一句「懶貨」,心裏卻有種奇異的歡喜。
真的,她現在精神和從前一樣,對他來說,是個比什麼都好的消息。
至今為止,他並沒有看出她與從前不同。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她是裝的呢?
剛剛升騰起來的那點高興又瞬間被陰雲籠罩。
他也不敢問啊,只能回手把棉巾子準確地扔到熱水桶中,擦乾淨了手,替蔣嫣然解開衣服。
她身上穿的還是燕川的衣服。
「撕拉——」一聲,燕雲縉訕訕地道,「手勁大了,不是故意的。」
蔣嫣然半閉着眼睛,「哼」了一聲,「醋罈子。」
她原本以為燕雲縉會嬉皮笑臉地反駁她,但是許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便抬起眼皮,用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燕雲縉正看着她身上的痕跡,青青紫紫,一看就是被人掐的,而且是用了很大力氣。
即使兩人最情濃,他最放縱的時候,亦不捨得這般對待他的嬌嬌。
「我自己掐的。」蔣嫣然垂眸道,「在河中鳧水逃跑的時候,我害怕自己卸了力氣,便……」
燕雲縉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一定是她不肯告訴自己吉阿那禽、獸對她做過的事情!
燕雲縉幾乎把拳頭攥出水來,然而還是笑着道:「你果然是會鳧水的。那時候大冬天的跳進冰湖裏欺騙我,嚇唬我,你說這筆賬我該怎麼給你算?」
他終於不再去看那些讓他心神俱裂的瘀傷,從熱水桶中撈出棉巾替她擦拭。
然而他一碰到蔣嫣然,後者像一條出水打挺的魚一般掙扎,口中呼痛。
她是極能忍耐的,既然喊疼,那定然是疼得狠了。
燕雲縉嚇了一大跳,扔了棉巾慌忙道:「嬌嬌,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了?」
蔣嫣然看着自己大腿上紅紅的一大片,咬牙切齒地道:「你不覺得,那棉巾太熱了嗎?」
她就知道,燕雲縉根本就不是伺候人的人!
她信了他的鬼,才讓他來幫她擦洗。
「沒有啊。」燕雲縉驚訝地道,「我是自己拿過來的啊!」
如果熱,他怎麼能燙她?
對此蔣嫣然還能說什麼?
皮糙肉厚加眼睛用來喘氣的,明明旁邊還有一桶涼水用來兌溫水,他卻完全沒有看到。
她嫌棄地道:「你讓開,還是讓紅葉來。」
燕雲縉卻想親力親為,同時也不想讓任何其他人看到她身上的痕跡而看輕她。
結果在蔣嫣然不耐煩的指點中,燕雲縉磕磕絆絆地兌好了溫水,給她擦洗了一番,然後替她拉上被子蓋好。
地上已經到處都是水,像剛剛被暴雨襲擊過一般。
燕雲縉身上也很狼狽,衣衫都濕了,索性也脫了衣裳,和蔣嫣然一起躺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板床上。
兩人都累得狠了,所以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