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心頭恨,痛苦到極致,卻無處發泄。筆神閣 m.bishenge.com
趕到謝府下馬,靈璧怒氣沖沖往裏走,正守在謝府門口的侍衛慌忙攔住她,「殿下留步!陛下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謝府第一時間已被封閉,任何人都出不來。
「讓開!」靈璧冷冷盯着他,眼裏都是火。
「卑職該死!」單膝跪地,仍舊不讓。
心中油滾火煎,靈璧揮手給了他幾鞭子,「讓開!」侍衛依舊不讓步。
「還不讓殿下進去!糊塗東西!」
來人正是左光。
侍衛忙讓步,「左大人恕罪!」
靈璧打量了眼左光,冷笑道,「左大人,左部長。新君賞識,恭喜大人高升。」說着抬腳進謝府。
左光被搶白一通,面色不見分毫羞愧自慚,仍恭敬拱手送靈璧進去。
謝府已跪了烏壓壓一地,靈璧游目一圈,冷笑,「好一個滿門忠烈!」
謝陵老淚縱橫,「逆子罪該萬死,不求殿下恕罪,只求殿下息怒,珍重貴體,莫要悲傷過度……」
「息怒?本宮如何息怒!殺了你謝氏滿門也換不回我夫君!」
轉眼看見謝定一,她心頭又怒氣上涌,「謝三公子!你很圓滿,兒女雙全,夫妻情深,本宮好生羨慕!」
謝定一知她怒極,不敢搭話又不能不搭話,只得說,「殿下傷心過度,臣難過並不比殿下少。駙馬爺和臣情同手足,臣也心痛難忍。」
「情同手足!你的親手足害死我夫君!你還敢說情同手足!」
說完一鞭子打他臉上,謝定一滿臉是血,一動不動,靈璧又一鞭子過去。
長藿看見爹爹挨打,又是一向最和氣的靈璧公主,忙跑前來摸摸謝定一臉頰,「爹爹,長藿不想讓你流血血……」
說完哇的哭了出來,周蓁蓁沒看住女兒,大吃一驚,忙膝行前來捂住長藿的嘴,不停叩首恕罪,長藿只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着靈璧。
謝定一知說什麼都是錯,都會被她抓着錯,唯有重重叩首謝罪。
「逆臣家眷何在!」
謝宥一嫡妻吳氏膝行上前,低頭諾諾不敢言,「賤妾吳氏拜見殿下,殿下金安!」
靈璧冷笑,「本宮以為你夫君叛國,你無顏面對我朝萬民,定懸樑投河了,好歹也算你忠貞,不是亂臣賊子一夥。」
吳景暉淚流滿面,「殿下息怒!賤妾本該以死謝罪,只是孩兒年幼,實在不忍心。」
靈璧望着她身邊謝長顯,更添仇恨,「你可知本宮孩兒尚在襁褓沒了父親!」
吳景暉本想以幼子博的靈璧息怒,不想弄巧成拙,戳到靈璧痛處,唯有低頭哭泣。
陸修言聞訊匆匆趕來,因兄長陣亡,他更加瘦弱憔悴,見長嫂大發雷霆興師問罪,他跪在行禮,「殿下息怒!容修言說一句。」
靈璧看着那還帶稚氣的少年,眉眼間還有夫君影子,悲痛又席捲而來,忍不住紅了眼眶。
「嫂嫂難過,修言感同身受。謝家為國禦敵,幾代人戰死沙場。於情,是謝太妃母家,於理,刑不上大夫。謝家一倒,國家必動搖。前線戰事,多少人受牽連,國難當頭,何必再起血雨腥風?父母親也有話要修言代傳,謝府陸府同氣連枝,一損俱損,謝宥一有錯,他該承擔,只是莫牽連無辜的人。若哥哥在,定不願看到謝家因他受難,嫂嫂三思!」
靈璧哭泣道,「不發落叛臣家眷,難解我心頭之恨,傳本宮旨意!吳氏沒入賤籍,入駙馬府每日舂米二石!亂臣子女永生監禁公主府,和親眷不得聯繫,和吳氏不得相見,左光,你着人看着,若違一字,立斬!」
左光拱手,「定不辱命!」
謝陵再拜,「謝……殿下開恩!」
陸修毅喪事極為盛大,百姓沿街痛哭,聚集在謝府門前日日聲討。
有人搖臂吶喊,「陸將軍遭奸人所害,奸人仍逍遙法外,我等為國殺敵,義不容辭,有志隨我加入北方軍上前線者,後日一同前去定州!」
街上兒童唱,抗敵何懼死,為國陸將軍。
正是這股同仇敵愾,國讎家恨,讓南北戰爭第一次出現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