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廳上,只見定一和一女子跪着。
那女子瘦弱纖細,看上去弱不禁風,臉色蒼白,額頭已被包紮住,渾身濕淋淋,線條必出,謝宥一倒不好意思看了,忙移開目光。
弟妹周蓁蓁正抽泣道,「老爺倒尋我的不是了!我怎麼能管住二爺?他嘴裏有天沒日的,盡會說好聽話,消停兩天又出去調雞戲狗,我能怎麼辦……」
謝陵氣的忍不住道,「管不住自家男人你還有理了!」
正要再說,見謝宥一進來,他只得強按住話頭。
這話還沒說完,直梗在喉頭,上不來下不去的難受,氣的謝陵恨恨的瞪着謝定一,直罵畜生。
謝定一垂着頭跪地上,他爹瞪他,他瞪旁邊那默默飲泣的柳翩翩,「我給你說多少次了!你蠢啊還是聽不懂人話?我家大門口獅子你也敢撞,你能耐啊你!」
謝府門口的兩尊獅子是當今聖上賜的,連摸都摸不得,她竟然還敢撞!
那叫柳翩翩的女子聞言並不着惱,也未搭話,只將頭更低了點,自知闖禍,滿臉驚慌愧疚。
謝宥一卻看見她眼眶紅了,明顯強忍着淚水。
聽謝定一口無遮攔,謝宥一忙呵斥他,「好好說話,尊重些!」
謝定一正要開口反駁,謝陵氣的霍然起身,指着他口中的畜生對謝宥一道,「扇他!問他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
謝陵才不會動手,有失身份。
謝宥一隻得上前兩步,揣摩了下力度,兩耳光清脆的打謝定一臉上。
謝定一被打,連動也不敢動,只得生生受了。
謝宥一道,「成日家惹是生非,竟還不知悔改,讓父親操心,枉為人子。」
這話說完他心虛的很,覺得簡直是在說自己一樣。
謝陵怒道,「再打!用力打!」
謝宥一隻得再次下手,心裏叫苦不迭。
打謝定一他倒不心疼,從小到大他沒少替父親打這禍簍子,他叫苦的是弟妹護短,來日定要找自己喋喋不休,嫌自己下手太重。
天可憐見,他真是重不得輕不得,重了弟妹不依,輕了父親不依。
真難!
剛抬手,柳翩翩猛地撲上前拽住謝宥一袖子,滿面淚痕道,「是妾魯莽惹事,請爺高抬貴手,不要為難謝郎,妾願代謝郎受過!」
謝宥一忙後退兩步,奈何她死死抓着他衣袖。他又不好將她甩開,為避嫌,謝宥一果斷的拿出腰間匕首將衣袖割斷。
衣袖被割斷,柳翩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周蓁蓁忍不住抱怨,「京城多少王孫公子,憑你模樣才藝,不愁沒恩客,我夫君肯定說過不會納你,你死乞白賴有什麼用?」
柳翩翩聞言哭道,「妾……妾並非……妾也是無奈……」
謝定一怒道,「你無奈什麼啊!銀子我也給你媽媽了,她要我置辦院落首飾,我哪個沒照着你們意思?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竟沒想到你是這樣人!」
柳翩翩聽見這絕情話,眼中滿是傷心欲絕,「謝郎何出此言!將妾想如此不堪!妾並非要賴着你,只是迫不得已……」
謝定一打斷她,「你有什麼不得已?啊?要銀子你說,要進我謝家門,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