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宥一看吳景輝俯在地上撿拾碎瓷片,這才驚覺自己失態,半是愧疚半是不安,他忙道,「我叫人進來收拾。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吳景輝頓了頓,並未抬頭,輕輕道了句,「小事情,不必驚動他人。」
謝宥一隻得蹲下來,和她一同撿拾。
兩個人默默無言,各藏心事。
謝宥一看見這滿地碎瓷片,恍惚想起九公主握着瓷片一臉決然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是北朝的九公主。
她為了他,不懼疼痛的將手割破,不惜逼迫元恪。她明知道自己有妻室,仍然將他們手腕劃損,讓鮮血融合。
他無法辜負她的愛意,也無力辜負。
吳景輝見他望着手中瓷片失神,心裏五味陳雜。
夫君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他變了。
她說不出來那種異樣的感覺,可她確定,夫君一定經歷了什麼。
她本以為他是回來路上和平涼公主產生羈絆,可是那會問,看他漫不經心的神態,她就知道不是平涼公主。
成親十年,她第一次感到惶恐不安。
即便是傳來他在雲夢澤失蹤的噩耗,她也只是傷痛,並未不安。
他一直讓她安心放心,即使一年見不到幾次。可是這次他回來,每逢他出去,她便坐臥不安,心神不寧。
每次他出去前,她都要狀似無意的問問他去哪裏,去見何人,他倒沒隱瞞,如實相告,每次倒也對得上。
她有敵人,可是不知道敵人是誰。
這種感覺十分讓人煎熬。
有好幾次,她甚至都要忍不住問問他心裏藏了什麼事,可是她知道問了也白問。夫君雖隨和,但她知道他性子裏有世家子弟的固執,不喜人干涉,也不喜人懷揣。
她甚至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他移情於某處某人。
想到移情,她心裏不禁苦笑。
夫君對她有情嗎?
這個問題第一次浮上心頭,她回憶片刻,竟不知道答案。
以前姐姐說過一句話,一旦對某件事起了疑問,那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點。
夫君對她,可能並沒有情。
若有,那也只可能是相伴多年沉澱下來的親情。
以前她無對手,又信得過他人品,所以高枕無憂。
倘若夫君真的寄情某人呢
以他的身份,三妻四妾也無不可。
若是納妾納婢,他為什麼不直接同她說呢?她也不是拈酸吃醋容不得人。
大概夫君臉皮薄,難以啟齒?
想到這兒,吳景輝暗忖,不如找個機會同他說說。
納妾也不是什麼事兒,她以前還同弟妹周蓁蓁聊過。
謝定一風流成性,奈何就是不納妾,任憑那些女子找上門來哭哭啼啼。周蓁蓁不勝其煩,好幾次忍不住要替她夫君做主收了,喜歡人家姑娘就討回來啊!何必藏在外面偷偷摸摸。沒想到竟惹得謝定一生大氣。
倒是姑娘總是隔三差五來謝府,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求夫人做主,她們願為奴為婢,只求謝公子不要拋棄。
謝定一喜新厭舊時候對姑娘怎麼說?千篇一律。
我喜歡你了,你也別喜歡我了,將你從前給我的喜歡給其他人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就此別過,江湖不見。
周蓁蓁處理安撫這些花花草草處理的怒火中燒。
在周蓁蓁的口中,她夫君謝定一豬狗不如,簡直是人渣,敗類!
正想着周蓁蓁,外面吵吵鬧鬧,吳景輝忙喚進來嬤嬤,「出什麼事了?」
張嬤嬤是謝府老人,聽大夫人問,看了眼大少爺,小聲道,「還不是那個叫什麼柳翩翩的!晦氣!大晚上鬧着要見二爺,二爺不見,她竟一頭撞咱門口的石獅子上!哎呦呦,那獅子也是她那低賤人能撞的?嚇的門口小廝忙端水潑,又怕惹事情,沒辦法只得回稟老爺……」
正說着,小丫頭匆匆進來稟報,「大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謝宥一隻得出門,心想不知是什麼事兒,竟鬧得如此大,父親要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