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早晨起來開了門,向院子裏望了望,空氣濕漉漉的,帶着秋涼。愛字閣 www.aizige.com正殿的門緊閉,皇上儼然還沒起來。曲清倚着門站了許久,小徒弟捧過來一杯熱茶,小聲說道「師父,時候不早了,怎麼還不見曾姑娘來開門呢?」
「着什麼急?」曲清道「左右皇上今日也不上朝。」
「那您老也別在門口站着了。」小徒弟抱了抱肩說道「進去把早飯吃了,我和小六子在門口看着。」
「看緊點兒門開了就趕緊說,咱們好過去伺候着。」曲清道。
只是小太監的腿都站得酸了,上書房的門依舊沒開。
「這……」小太監不知如何是好「不然咱們悄悄地過去聽一聽裏面有沒有動靜。」
「再等等,也許是聖上昨夜裏睡得晚,如今睡得正熟,過去攪擾了聖駕不是鬧着玩的。」曲清道。
小太監於是想起昨夜裏被砍頭的宮女,恰好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由得使勁兒縮了縮脖子。
巳時剛過,衛宜寧等人都回了宮。
天依舊並不見晴,但雨早已停了。
衛宜寧在宮門處下了車,韋蘭琪的馬車緊隨其後,兩人於是一同進了宮門。
衛宜寧見韋蘭琪眼下微微有些發青,便問她「五姐姐,你昨晚沒睡好麼?」
韋蘭琪嗐了一聲道「昨晚賞月賞到一半就颳風下雨的,我們便都各自回房去了。誰想後來打起來雷,恰好屋裏養的那隻雪中送炭要產崽,被雷驚了四處亂跑,把五隻小貓生得到處都是。足鬧了二半夜才靜下來,我就走了困,只是快天亮時睡了一小會兒。」
說到這裏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看樣子的確是沒睡好。
「若是咱們一會兒去建國郡主沒什麼事,你就再補個眠。」衛宜寧建議道「不然你這個樣子只怕午飯都打不起精神吃。」
倆人說着話往前走,韋蘭琪半低着頭,衛宜寧見到遠處站着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似乎在看她們,便問「前面那個人可是關佐嗎?他一個人站在那邊做什麼?」
韋蘭琪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也覺得有些奇怪,說道「侍衛們巡邏,不都是一隊一隊的嗎?什麼時候起有分出單個人來站崗了?」
說着話也就到了跟前,果然是關佐。
他站在那裏見韋蘭琪走了過來,便鼓起勇氣道「韋姑娘,煩請站一站。」
「你找我有事?」韋蘭琪貓兒眼眨了眨說。
關佐不免覺得有些窘迫,可他是真的有話要對韋蘭琪說,只得硬着頭皮道「是。」
「是很要緊的事嗎?」韋蘭琪稍微有些為難的問,倒不是別的,她現在困得要死,只想找張床蒙頭大睡。
關佐語塞,不禁看了旁邊的衛宜寧一眼。
衛宜寧於是對韋蘭琪說道「五姐姐,我到前邊等你。」
說着叫上韋蘭琪的兩個丫鬟採薇采葵同她先到前面去,既然有話就早些挑明,延挨着未必好。
關佐心中十分感激衛宜寧幫了自己,再看韋蘭琪似乎精神不振,難得說句關心人的話「你可是生病了?」
韋蘭琪搖搖頭,反問關佐道「你找我究竟是什麼事?」
她這麼一問,關佐立刻就變得侷促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那個,上次你送我的荷包……」
「那個荷包就是個荷包而已,」韋蘭琪想起之前衛宜寧警告自己的話,決定還是不要隨便撩撥別人,尤其是不了解的人,敬而遠之不失為上策「還請關侍衛不要誤會。」
「你……我……」關佐本就不善言辭,被韋蘭琪的兩句話把想說的話全部給堵死在了心裏。
「關侍衛,前幾日的確是我孟浪了,有得罪之處還望您多多見諒。只是因為您曾多次對我出手相救,我想要表達謝意卻總是弄巧成拙。」韋蘭琪以為自己道了歉會讓關佐好受些。
卻不知道此時關佐的心中又苦又痛,又憋悶。
他想質問韋蘭琪為何做無心的撩撥?為什麼在激起別人心中的漣漪之後,又輕飄飄的否認掉。
他還想說,家裏要給我定親我不願意,我想要娶你,你答不答應?
可千言萬語都堵在胸口,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就因為韋蘭琪告訴他不要誤會。
誤會,誤會什麼呢?誤會你對我有意?還是誤會你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