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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習俗,每逢上巳節家家曬衣。筆神閣 bishenge.com
原本只是因為到了春季要把冬天的毛皮衣服晾曬之後裝進箱子,再把春天要穿的薄衣裳拿出來清洗之後晾曬乾了,預備接下來穿。
據說上巳節這天曬衣可以防止衣服被蟲蛀,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固定的習俗。
昭邑人煙阜盛,又多豪右,漸漸的這上巳節曬衣便成了炫財鬥富的手段。
每逢這一日,家家庭院掛滿了綾羅綢緞,燦爛如雲霞一般。
鍾漫郎家徒四壁無物可曬,可他生性灑脫詼諧,索性把他和冬瓜葫蘆的褲子掛了起來,三條舊褲子迎風招展,引得人人側目。
如今端陽節戲水也是一樣,他這艘稀爛的小破漁船夾在眾多豪門的大船中間,他卻絲毫不覺得怎樣,依舊悠哉悠哉喝酒吃泥鰍干,遊興絲毫不減。
聽見冬瓜和葫蘆抱怨,鍾漫郎嘿嘿一笑說道:「你們這兩個糊塗東西!我好容易弄來這條船帶你們兩個遊河,還在那裏唧唧歪歪。也不想想這機會多難得,平日裏你們何曾見過這些官眷貴婦們的裙底?如今有這機會,還不盡情飽覽一番?」
他們這艘小漁船比其她人家的船起碼矮了五六尺,往上看去倒的確別有一番風光。
永河上船隻擁擁簇簇,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韋家的船。她家七位小姐艷名遠播,如今結伴出遊,無論男女老幼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今天,韋家的小王爺也在船上。
這孩子生得極其漂亮,就是一般的小女孩也不如他俊俏。
但熟悉底細的人都知道,這孩子就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從小不哭不鬧,但也從沒有人見過他笑。
他比較聽韋蘭珮的話,但從沒有人聽他主動開口說過話。
他有時候一睡就整整一天,又或者盯着某一處好幾個時辰一動不動。
有人說這孩子投胎的時候魂魄不全,多半是要夭折的。
到如今已經長到六歲,還不能獨立吃飯和如廁。
韋家人這麼多年來從沒停止過尋醫問藥,以至於符水巫術統統試過,卻沒有一樣能見效。
此時那孩子正倚在窗邊,靜靜看着水面,一動不動。
衛宜寧喝了口茶,窗外熱鬧喧天的景象她已經有些厭了,她從小的性情就是這樣,喜靜不喜動,從來不愛湊熱鬧。
倒是宜室宜家兩姐妹趴在船舷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夠,沒有包氏在旁,又不需要時時看衛宜宛的臉色,自然要比平時更加暢意。
「只可惜沒見到燕家的船,」衛宜家有些掃興的說:「我還是上元節的時候見過燕家的幾位公子呢!」
「唉!見不到也好,」衛宜室苦笑了一聲說:「免得生出痴心妄想。」
燕家子弟冠蓋滿京華,不是她們這等公侯家的庶女能夠攀得上的。
「也沒見到封家的船,他家的大郎二郎也一表人才。」衛宜家倒並不執着於一家。
她所說的封家就是忠勇公家,封玉超、封玉鐸兩兄弟,也是京城中的風流子弟。
此時外面一陣抱怨之聲,原來是下頭的河道不知怎麼堵了,船隻都只得暫停下來。
衛宜寧輕輕蹙了蹙眉,在眾多的船隻中間,她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在衛家的船辰時方向有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這本來也沒什麼,但這艘船門窗全用暗青色的簾幕遮擋着,並沒見有人出入,也沒有看到划船的艄公或船娘。
按理說今日出來遊玩的人當然是為了看景致,即便是在船中飲酒作樂的人也會把簾幕都掀開。
畢竟此時已是五月天氣,若是待在船艙里,一定會感覺到很悶熱。
衛宜寧只覺得這艘船不尋常,這麼遮遮掩掩的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討厭,再走幾里路就是燕子坡了,那裏的紫藤花開得最好,不看可惜了!」柳氏懷裏抱着兒子福安,小長掛臉透着不耐。
她今年也不過二十四五,極得衛宗鏞的寵愛,再加上兒女雙全,腰杆挺得筆直,很有幾分恃寵而驕的味道,不過在衛宗鏞面前卻如貓兒一般乖順